最后黄三还是没有杀了中年人,只是带母女住进了城里,靠着早年的财富勉强过日。至于那中年男人,没有了黄楚清的过活又有债主,想必没有几天就会被抓去做劳工还债。
老人或许明白妇人重病缠身,没有多少时日,一路上都背着妇人,走到哪背到哪。老妇人面色羞红,嘴边不停念叨羞死人了,老人笑呵呵不管不问,黄鲤瞧见母亲这样也跟老人乐呵。曾几何时,老人也背过与妇人差不多模样的女子,女子反应和妇人如出一辙,没有媒妁之言的两人仅是见过一面之后心思便如桃花般情窦初开,那之后,少年许女子富贵,女子望郎君平安。
一路上,妇人告知一切缘由,当年妇人的母亲因为思念黄三心切,便离了楼兰,跑进中原,本想在中原寻个活计,边找边忙,可谁知那会楼兰刚和北辽打仗,中原人不代见她,一见她就打,无奈之下只好逃遁山林,在山林里过了十年,一直等到老人抑郁而终。
黄三听过后早已哭成泪人。
孟然早早的告别了一行人,带着袁本应往皇宫走,走至半路,他陡然换了方向,等到了那一处小院门外,他还没有走进去,门外打扫的罗明发现了孟然后急忙进入小院。
罗明是孟然早年一起的朋友,除他之外还有七个。
“猴子,你别跑呀。”孟然抓住罗明的手臂,不让他通风报信。
罗明身形消瘦,瘦的跟猴一样,所以孟然给罗明取了个外号,猴子。按罗明的说法,他也不想这么瘦,只不过整天吃不饱,瘦又能怪谁。
罗明被孟然抓住,挠挠头笑道:“孟哥怎么回来了,也不跟兄弟们知会一声。”
孟然摆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小声点,别被他们发现喽。”
罗明压低声音问道:“孟哥这几天去哪快活了,也不带我。”
孟然笑了笑,弯下腰挥挥手让罗明跟上来。本来不用如此小心的罗明学着孟然样子也弯下腰跟了上去。
院落内看不到一个人,等接近堂屋后才听到点点滴滴的下棋声音如流水,声音错落有序,一子下完又紧跟一子,如此往复,等到了屋内声音更加响亮。
孟然往屋内瞄了一眼,原来是皇爷的军神李琼羽和谋定士秦少游,当然两人的称号也是自封。李琼羽和秦少游眉宇间有几分相似,头发遮住脸庞,正目不斜视的盯着棋盘。
屋内七人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方圆内的动作。姜河不愧是孟然的狗腿子,孟然没有进屋就已经闻到味,转头发现了弯着腰的孟然。姜河先是看了看棋盘上的战局,然后也猫着步朝孟然靠近。
“老大你怎么来了。”
“太闲了,找你们来玩。”
“那太不凑巧了,李琼羽和秦少游正在下快棋,撕杀到酣处,一时半会不会结束。老大要不你也来看看。”
孟然摆出苦瓜脸,连连摆手,“算了,我都不懂怎么下棋。”
姜河笑道:“我也不懂,其实在所有人中,懂得下棋的就只有下棋的两位,不要看他们看到认真,其实就一个臭棋篓子。”
孟然恍然大悟,“我就说嘛,平日里不是吃喝就是打闹的哥俩怎么会突然变得陌生了,原来都是在装高手。”
孟然悄悄也观摩起棋盘上的战局,十九路棋盘,李琼羽执黑,秦少游执白。两人在还没有遇到孟然的时候就已经相互认识了,自称是官宦人家,自幼钟鸣鼎食,可谁会相信官宦人家的子弟会落魄到这种地步,只当是他们说来玩玩。
秦少游皱紧眉头,随后拿起两只白棋放在棋盘中央,叹气道:“略逊一筹,不过没有什么东西会一成不变,下次我会再赢回来的。”
李琼羽将手中的一手黑棋放回棋盒,松了一口气,“没问题。”
谢迁道:“秦少游十三胜十四负二十二平,李琼羽十四胜十三负二十二平。下来下去的就只有这样了,我看哪,还不如不下了。”
王临之用手肘拱了拱谢迁道:“你说的这话就像放屁一样,除了响就是臭。”
宋问之道:“王临之,你可积一点口德吧,那天你要是死了,下去没钱花还不是的靠哥几个。”
“哥几个,孟然老大来看咱们了。你瞧瞧孟哥这一身,哎呦,白玉发冠,哎呦,还有个玉佩。”罗明绕着孟然打量,啧啧称奇。
“本以为孟哥说自己是出身名门是玩笑,没想到会是真事,现在算是荣归故里了。”
罗明将手伸至半空,压下声音,“孟哥回来了,有银子了,是不是应该请哥几个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