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零零散散的乌云遮住了东方升起的太阳,不过一会就下了一场绵柔柔的小雨。白马街道上,几家贪黑起早的商家占据了上好位置,还有几家陆续赶来,将摊位放在稍差一些的地方。
人群不显的白马街,一位老妇穿着一身缝缝补补的老破衣服,身形消瘦,比乞丐还像乞丐。老妇脚步颤颤巍巍,嘴里呢呢喃喃,“明儿,我的明儿在哪?”
老妇人漫无目的,走到哪便算哪,要是老妇人不幸走到正在摆摊的商贩摊位前,心善的摊主会好言相劝老妇人离得远些,脾气火爆的摊主则不会怎么麻烦,对这位不长眼的老妇拳打脚踢,怪老妇坏了一地的风水。
老妇人就这样低着头,一边走一边凝视地面。
一间茶馆里,秦少游正坐在二楼靠着窗的一边饮茶一边观摩从大王庭那边万书阁里的《疏勒经》,看到妙处,秦少游会默念上几句,之后拿出毛笔蘸上笔墨,小心勾勒。等到心累之时,秦少游透过窗户,看见街面上罗母被几位壮汉欺辱,先是面露愠色,之后右手将毛笔放置面前,两指夹住毛头,自头至尾迅速滤出一些墨水,墨水脱离毛笔直奔几名壮汉,打中经络,几名壮汉全身麻木不敢动弹。
秦少游悠哉悠哉的收起书下楼,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他走到几名壮汉身前当着他们的面扶起瘫倒在地的老妇人,“伯母,你怎么会在这,罗明那小子哪?他不在吗?”
壮汉动弹不得,只能斜视秦少游,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老妇人神色黯淡无光,转头看向秦少游,“你知道罗明在哪吗?我找不到他了,他会不会是受委屈了,离家出走了,要是饿了怎么办,要是冷了怎么办?”
秦少游原本糊涂的思绪一瞬间明了,罗明失踪了?
秦少游天性淡漠,对任何人都放不在心上,要不是眼前的老妇人是罗明老母,他懒得看上一眼。可这位老妇独独是罗明的母亲,他就不会不管不顾,秦少游安慰道:“罗伯母您且放宽心吧,罗明他性子倔强、要强,将来到哪都不会吃亏。”
老妇人摇摇头,轻轻推开秦少游,理了理混乱的头发,离开了。秦少游目送老妇人离去,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几名壮汉摆弄发麻的臂膀,不爽道:“这小子是谁,竟然能让哥几个全身麻木。”
“歪门邪道……”
“他奶奶的,看老子干不死你!”
秦少游不屑与几位井市之人争论,正欲离去。岂料一人突然暴起,在人影寥落的街道上抱住秦少游腰腹,那人用力上抬臂膀,秦少游依然站立,未动分毫。
秦少游右脚踢中那人下盘,下盘不稳的粗汉子瞬间跪地。秦少游摆了摆手,原本出现在楼房屋顶的数十名黑衣人仅是眨眼之间便不见踪影。几位壮汉皆是汗流浃背,倒吸一口冷气,目送秦少游远游。
秦少游再次回到茶馆,依然是那个座位。
李琼羽不请自来,坐在秦少游的对面。
桌面只有一盏茶壶,一个茶杯。茶馆老板有眼力,不等李琼羽开口询问就拿着一盏茶杯,一个茶壶送在李琼羽身前。
李琼羽乐呵呵笑道:“老板,再来一些茶叶,最好的,记这位公子账上。”
茶馆老板早就注意到秦少游独自一人喝茶,显得有些孤单,现在来了李琼羽,清冷的茶馆倒不似先前那般。茶馆老板亲自为两位公子温杯,“两位公子倒有闲情来喝茶,说句实话,年轻人喝茶的,没有几个。”
秦少游撇过头,李琼羽笑道:“老板客气,我不过是凑巧,忙里偷闲喝上几杯。”
茶馆老板笑了笑,道了句过歉了之后便不再打扰。
秦少游一只手托住下巴,一只手手指叩响桌面。
李琼羽将秦少游所有动作都放在眼里,心中暗自腹诽,他这不耐烦的动作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吧?
秦少游喝了一杯茶水,不再扣响桌面,反而跺起脚,“你来干嘛?”
李琼羽朝秦少游挑了一挑眉毛,笑道:“君如无我,怀抱向谁开。”
“说人话。”
“看你一个人有些单调,所以我就来陪你了。”
秦少游自顾自喝茶,说实话,他并不相信李琼羽会闲来无事跑过来喝茶。
不要看两人平时关系很好,其实各有城府,只是在他人面前隐藏的很好,没有人会察觉。
李琼羽拿起茶杯,晃了晃,“听说草原那边给你传消息了。”
“是有一些消息。上元王庭让所有游离在外的人都回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