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在西蜀的深山里许久不曾踏入人们视野的白鹿书院突然走出一位君子,世人都对这位君子感到新奇。按理来说,白鹿书院已有百年不过问世事,专心攻读学问才是,而今却出乎所有人预料。
白鹿书院前,这位姓齐的君子会过头,书院门两联:一缕尘香一风清,一座书院一方静,横批:君子慎独,不欺暗室。
作为百年来第一位入世的君子,受到所有人的关注,齐姓君子回头看了看,又向前看了看,身后是诸位同袍,身前是高官厚禄,他没有犹豫,直接掠过所有人遁入山野。
白鹿书院的一位老先生愁眉不展道:“齐殷,你在干什么,书,书不读,官,官不做。难道你就靠一双嘴皮实现天下大同?”
早就走远的齐殷用尽所有气力道:“莫愁前路千里,自有春风到来。”
在场所有人神魂荡漾,而远在百越深宫里的张载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笑道:“贾徐首丞,这位年少的齐殷、齐君子比你几何。”
贾徐坐在张载对面,阴沉着脸一闪而逝,“日月两盏灯,春秋一场梦。在我眼中如蝼蚁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力。”
张载哈哈大笑道:“先不管量不量力,总之你他娘的就说想没想到奇殷会出世。”
贾徐暗暗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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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殷缩地千里,仅一日的时间,从西蜀到了中原。先是下了一次江南,看了看秦淮两河的秋景,随后北上到了涌州城、衮州城、桃花村,喝了一些桃花酿,最后到了京兆城,找了一个名叫柳如因的年轻人,做了年轻人先生,不下三日之后,带着柳如因学习前人游学讲道。
伏虎山上,李刚一板一眼的盯着周禅,周禅却是全神贯注拿着一本《南华真经》翻来覆去。
默念书的少年心头一颤,看着两鬓泛白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朝少年微微颔首,少年很快恢复正常,继续读书。
此时,京兆城,孟然听到一些微如渺茫的声音,这声音正是齐殷对天发出的第一声。孟然行走在大街之上,心里郁闷不已。
谁没事会在街上大喊大叫。
许久未曾出现的黄三蓦然出现在一间房间的屋顶,朝孟然挥了挥手。
孟然也挥了挥手。在他出现的第一刻起,孟然就发现了他,大可不必这样站在人家房顶。
黄三领着孟然走过白眉江,到了最里面一间不起眼的小房子,房子前有两棵柿子树,黄三随手摘下一颗柿子递给孟然,孟然灿然一笑接过熟透了的柿子,透过房门往里一看,黄鲤正在院子拿着一个普普通通的狼毫练字,一只手抓不稳,两只手一起。
孟然有意无意问道:“黄鲤的娘亲……”
早已看淡离别的黄三长舒一口气道:“死在了夏末秋初,我将她葬在了她娘的墓旁,这样娘俩也还有个伴。”
“这样也好。”
黄三头发没有几根黑着,几乎是白头。黄三让孟然进去说,让孟然谢绝了,没有办法,黄三亲自进屋,拿出几张泛黄的宣纸,纸上写着孟然和他约定的那份“秘籍”。宣纸也分三六九等,要是笔墨晕开规律圆整,那可就是只有上供给皇家子弟才有的青檀宣纸。
孟然用怪异的眼神看向黄三,黄三乐呵笑道:“早年收集的,现在没用了又没人敢卖,索性就直接给你吧。”
孟然接过宣纸,数了数,拢共六张,密密麻麻,应该不是黄三故意写小的,而是只有六张宣纸,只好写小字。
“我一生只专注这一身功夫,一身功夫又分为两部,一个是气功,一个是脚步。气功你可以理解为道家说的龟息法门,但和龟息功不同,在你第一次进入三九牢笼时你就应该发现了,我是有呼吸的,可是若不细细严查,根本就不可能察觉,这也是我为什么能游荡各地还不会被发现的秘诀,第二部的步法则是巧妙了些,多说无益,你仔细看看就行。由于纸有限,只记了步法,另一个赊着。”
“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哈哈哈,被看破了。既然被发现了我也就直说,这呼吸法对你没用,学了用不上,不如不学,而且,我也没纸了。”
“你……这步法加什么名字。”
“害,要啥名呀,要是你想起,便起一个。”
孟然沉吟一声,“嗯,不如叫飞鸿踏雪泥。”
“行,就这个名字,飞鸿踏雪泥。”
孟然握紧六张青木纸,“你以后该怎么办?继续待在京兆?”
“不了,我打算先回一趟楼兰,给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