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殿前,孟归来回踱步,心中不免臭骂起孟然,没有一点时间观念。
“算了,不管了。王得闲你快去给孟然说一声,叫他去城外四十里外的老四营里,其余的事以后再说。”
王得闲低头应声道:“老奴知道。”
孟归猛然转头看向王得闲,王得闲立马将头低的更低。孟归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要是我再次知道了你有通敌的消息,你的这颗脑袋,不要也罢。”
王得闲心中一颤,没有丝毫迟疑跪下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孟归大步离开。
王得闲一身冷汗,久久不敢抬头看这位西北王身影,直到孟归走远,王得闲听不见任何声音之后,老太监堪堪瞄了一眼。
另一边,孟然前脚踏入宫门,后脚王得闲拉住孟然手臂。
孟然好不容易挣开,绕着老太监转了一会道:“老太监你额头怎么了?”
老太监难以启齿,右手捂住额头,又因为孟然的话更加难以开口。
“皇爷,陛下让奴才转告给您,行程有变,叫您先去城外四十的老四营处,到了那,陛下会亲口告诉你接下来该干嘛。”
没有人说明是去干嘛,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秋天无非就是秋猎。
“没问题。”
画面一转,孟然随便在御马场挑了一匹枣红色下品马,不是没有好马,而是上等的御马需要孟归手术,没有皇明即下,任何人都不能动,否则砍得是御马官的头。
孟然没有过多纠结,跨上大马往南门方向骑,招摇过市,一路上惹得不少怨声,申时左右就到了老四营。
孟然刚走进老四营,孟然就注意到小胖子姜河,孟然朝他一吹口哨,姜河见到骑着枣红大马的孟然先是一愣,一时竟然学着女儿模样,扭捏起硕大的臀部。
孟然下马,一脚踢向姜河的屁股笑骂道:“你干啥哪?一会不见转性了?”
姜河经受一脚,变回原样,委屈巴巴的揉着屁股,“孟哥,你咋子在这,这不让来的,趁着还没有人发现,赶快跑。”
孟然反问道:“那你咋在这?”
姜河呵呵一笑道:“我听军营里人说,咱的太上皇也要来,我就打算偷偷瞧上一瞧,到时候也好向谢迁炫耀炫耀。”
孟然揽过姜河脑袋,带着他蹲下,突发好奇心问道:“谢迁他人哪,最近都没有听过他的事。”
一提起他姜河心里就一肚子气,翻起白眼,努嘴道:“现在人家进了十王旗军先登营,看不上我这个伙头夫,好一阵都不搭理我了。”
两人不分大小的蹲在老四营,背对众人,在外人看来实在是没大没小,但又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袭扰,原因无他,此刻的孟归正在在两人身后,弯着腰侧耳倾听两人对话,两人也全然没有发觉,就这样,一个抱怨,两个听着,不同的是一个蹲着,一个站着。
三军将士都屏住呼吸,凝视三人,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西北王抬起手,一人一巴掌拍在孟然和姜河头顶,后知后觉的姜河全身僵住,艰难抬头,见到一张中年人的脸。
孟归倒无所谓,可姜河现在如五雷轰顶,心里一团乱麻。孟归揪住孟然耳朵,拽着他往后山走去。一炷香之后,徐徐来迟的老厨头一瘸一拐的靠近姜河,拿着拐杖敲响从开始到现在姿势没有变化一点的姜河,姜河如获敕令,像老狗一样趴在地上,一惊一乍道:“刚刚是不是西北王拍了拍我的脑袋?”
老厨头对姜河的话充耳不闻,没有过多停留的离开。
姜河笑着小跑的跟上。
后山谷,点兵台。
一年一度的秋猎算得上大辽非常重视的一次仪式,故而不论十王旗将领离京兆多远都会带上百军士准时到这后山谷,彰显军容。
站在点兵台的孟然悠悠向下看去。
十王旗军依次排开,肃杀之气弥漫,虽多年不起战事没上战场,却也是精锐之师,丝毫不比孟归亲军寒衣铁甲军差。
瞬息之间,只听台下响起一阵豪放之音,紧接着带起一连,一阵连着一阵。
“陷阵营张袁亭携五百将士见过陛下。”
“老四营赵长境。”
“老五营,范江。”
“先登营薛观领六百甲士参见陛下。”
“辽边骑主帅严观海代表漠北全军四十万将士来见陛下。”
“镇北营,姜柏寒。”
“右掖军,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