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三里外有一处绝美的宅院依山傍水,修建得可谓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京中之人都称它为“觅花源”。这宅院的主人擅长培植奇花异草,京中净是达官显贵为赋风雅也是常常寻一些珍花异草来供人把玩。
这便是柳云奚为薛予岫求杜鹃花的地方。
答应要替傅暮安夺回被明温言抢走的画后,柳云奚直接回薛府找的予岫,发现她并未在家后就犯了难。他本想予岫平日鬼主意最多,如今只有他一个男子,如何能见到明温言啊。想来这事空要作罢了,忽想起一人,便径直向京郊三里外的“觅花源”走去。
“觅花源”有一小门童,见到他以为又是来求画,便摆摆手说:“公子请回吧。我家老爷自知上次小姐偷偷把花卖与你,至今还在生气。这会子见到你恐怕凶多吉少。”
柳云奚扒着门缝笑嘻嘻地说道:“小哥哥,我这回来不求花,你请小姐来与我见一面。”
门童见他这样说,便让他等着去请示小姐了。不一会儿走回来把门开了一个缝说:“公子,我们小姐说了与你并无甚交情,也没什么必要见面,请回吧。”说着便要关门。
柳云奚哪里肯依,用手死死抠住门缝,脸贴了上去:“小哥哥,你告诉小姐我这又得了一幅傅才子的画,不知小姐是否感兴趣?”
门童见他这般执拗便又去问,这次门童未回来,而“觅花源”待字闺中的小姐—林衣栩穿着一身鹅黄色苏绣海棠长裙款款地向他走来了。
“又是你,傅暮安的画在哪里?”林衣栩一手扶着门,一手叉在腰间,全然没有贵族小姐那种扭捏的做派,反而很像襄阳女子那般粗野豪放。
柳云奚也将手放在门上,眼神轻佻,故作玄虚地说:“只怕姑娘不敢去取?”
“笑话,除了皇宫重地不好出入,这京都府邸之中哪个是本姑娘去不得的?”林衣栩微微扬起头得意一笑。
她确实有这个本事。仗着她父亲的名号,林衣栩想去谁府中去逛一圈那简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柳云奚便也不再卖关子,只把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讲与林衣栩听,只是并未道明这画原本傅暮安是要送给心爱之人的,只是推说是自己求来想在画馆供人欣赏的。
林衣栩长在乡野,跟她父亲无两都是最正直不过的人,听柳云奚这样说,她反而来了兴趣要去会会这般刁蛮任性的官小姐。
林衣栩出门从不坐车也同男人一般骑马。林云奚见她此等做派,与平时见到的官家闺秀实在不同,反而生了一种钦佩之意。
不足半个时辰,两人便到了明府。明家宅院与其他府邸不同,处在闹市,门前行人马车络绎不绝,故二人在此下马也无人惊奇。
林衣栩直接在门堂上找小厮给管家传话。片刻后,明府管家便急匆匆地一路小跑而来,见到衣栩也是拱手行礼:“林姑娘,今日怎么有空进城啊?”
林衣栩因骑马头发有些凌乱,仰头甩了一下,笑道:“我是专门来找您的。上次您要的那株西府海棠单就剩一株了,昨我爹出门前赏给我了。现下你还要吗?”
那管家一看就是奸邪之人,哪里是个赏花之人,嘻嘻一笑道:“感激姑娘还惦记着老夫,那我可是求之不得,明日就备好银两上门去取。”
林衣栩也向男子一样拱手作揖意欲上马离去,手握缰绳,若有所思地说:“黄管家,听闻明老爷喜欢网罗奇珍异宝,近来更是新得了一尊寿山石,据说气势恢宏飘逸灵动。不知可否让小女开开眼?”
黄管家听她这样说虽有些为难但也未直接拒绝,只是笑着说:“那宝贝未有老爷允许很难近身?”
林衣栩岂肯罢休,走近一步小声道:“我自然不会让黄管家为难,只是远远望一眼足矣。”说着她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黄管家,媚笑道:“若成全了我,那株西府海棠我便赠与您,您倒手的买卖不就成了?”
黄管家见她这般说,心里盘算着这“觅花源”的西府海棠恐怕能赚五十两银子便也心动了,扭身看到柳云奚,又为难道:“今老爷和夫人虽未在府中,姑娘进府倒也便宜。只是大小姐刚回府,外男进去恐怕不妥。”
“这有何难,只我一人进去即可。”林衣栩故作鄙夷地看了云奚一眼,对黄管家说,“他哪里配欣赏寿山石这种宝贝。”
待柳云奚还想再辩白几句时,那二人已经进府了,他只好留在门口守着。
黄管家带着林衣栩径直走到后花园,那寿山石就摆放在花园西侧的书房中。林衣栩从书房出来便对明府花园中的造景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