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顺利,还请老师多多指教。」
「那当然,你是我们系上的高材生,一定没问题的,毕业后,想到国外进修吗?」
「还不一定……」
我,陈泉晔,性格和泉熙完全不一样的同卵双胞胎兄弟。我没有泉熙的忧郁气质,在师长眼中,我品学兼优。在朋友同学眼中,我为人风趣热心。众人往往将我把"优秀"两字连在一起。天晓得要保持着“优秀”是多麻烦的事?
「喂,我是泉晔。」
接起了响了五六声的手机,照理说,应该不太有人会在接自己手机还报上自己名字的吧?这显得十分多此一举。然而在泉熙死后,我却不自觉地老是作这个多此一举的动作,是想要向别人强调我是泉晔吗?我对自己愚蠢的行为无法解释。
「是我。」
「书帆?你在哪?」
「我在你们学校里的摩斯汉堡。」
「五分钟,我马上过去。」
「我等你。」
我匆匆忙忙地收拾好书包,走出了学院。
位于校内的那家摩斯,总是给我一种“树屋”的感觉。我登上梯子,从玻璃窗外我看到了书帆那熟悉的修长身影。一如往常。书凡总是自备着一叠纸巾,用力擦拭着他所选定的那张桌子,然后自虐般地翻过纸巾看着那纯白中的乌黑指印,在蹙着眉将之丢入垃圾桶。
他这个动作让我想到了从前我和他,和泉熙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光。眼框一热,我几乎差点哭出来。
这是在泉熙死后,我第一次在萤光幕外见到书帆。
「你好吗?」
似有千言万语,但终于说出来的,只有这一句。
「你呢?」
「我很好。」
我和书帆,也算是十分熟的朋友了,但如此这样尴尬的空白……
泉熙曾经说过:「你和书帆的波长好相近。」
的确,我们都很爱笑,很乐观,很开朗,我们曾经处得十分融洽。但泉熙死后,我和他就像两个失去连结点的物体,曾经一度我还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我们的友情是靠泉熙联系着的,而现在,书帆主动接起了这断线的感情,是为了什么?充斥在空气中的沉默,令我感到很不自在。脑中不断想着的却是,书帆他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采访泉熙的死?
「书帆,你……」
我问不出口。书帆的眼神有大海般潜藏的忧郁,我问不出口。
「啊!对了……」我慌忙地掏了掏背包的内侧带,翻出了一串钥匙。
「你的钥匙,还给你。」
书帆望着那串泉熙生前常用的钥匙,铜色的猫咪缀饰被泉熙把玩得发亮。我突然觉得我好残忍,但这是属于他的吧!母亲将泉熙生前所留下来的东西,能烧的烧能丢的丢。她近乎发狂地执行这件事,以致我来不及留下任何属于泉熙曾经存在过的证据,除了这串钥匙。我很意外,和书帆那样亲近的泉熙,竟然只有一样属于书帆的东西,这串钥匙。
「给你吧!」
「咦?」
书帆将钥匙递还给我。
「给你用吧!你不也常到我那?」
以往,我的确常常跑到书帆那打电动,吃东西,聊天。在泉熙死了以后,原本理所当然的事都变得好遥远。
我收下了那串钥匙,收下了那原本应该属于泉熙的东西。或许在我的心中,有着什么不该有的期待。
书帆的双眼凝视着窗外,他什么也没有说。
第一次见到书帆是六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是个穿著卡其色制服的高中生,相较之下,正在读五专,已经拍了不少支广告的泉熙显得熟多了!书帆比我们大两岁,不知道是哪个二流私立大学新闻系的学生。他给人的印象始终如一,干净、舒服、开朗。
我想不管是男是女都很难讨厌像书帆这样一个人。书帆唯一的缺点,就是过度洁癖。
他的洁癖到了令人匪夷所思,头皮发麻的地步。举个实例来说,有次他和我和泉熙三人在一家自助餐店用餐,书帆意外发现他的蕃茄炒蛋里有一只蟑螂腿,顿时整个脸都发白了,别说是那盘食物全进了馊水桶,后来听泉熙说往后的三天书帆一直无法咽下食物,弄到后来还跑到医院去挂点滴。更别提后来他再不碰蕃茄炒蛋这道菜了!他就是这样超级洁癖的人,我无法想象他见到泉熙的尸体那一剎那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书帆没有家人,泉熙可以说是他最亲近的人了!身为泉熙的双生兄弟,我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