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月微微偏头瞧着席玉,席玉慢慢地勾着食指编着草绳,马车桌角摆着摞细细的草。他轻轻勾唇温润笑着瞧谢邀月的脸,编出精致漂亮的蝴蝶和燕雀,将那两只草编的动物递给谢邀月。
“姑娘瞧瞧,逗趣的小玩意,喜欢么?我只会编蝴蝶和燕雀了。”
他略微红着脸地朝着谢邀月抿抿唇,小臂的伤痕没愈合,谢邀月难得强势的阻拦席玉做事。被迫放弃给谢邀月做风筝的想法,休憩时突然瞥见路旁的野草,席玉便随意择些坐进马车里编点什么。
算是打发时间,逗他的姑娘高兴。
难得出门,她不能抛头露面肆意玩耍,席玉就该寻些东西讨她高兴。
事情既然做完,谢邀月同席玉慢慢逛着回家就是。就当出游散心,来时匆忙,会突然忽略好些风景。
“好漂亮…很厉害呀,要是没带银两,我就把你绑架去摆摊卖草编的小手艺。”
谢邀月抬腕戳戳草编的动物,再牵着席玉的手触碰着他的指骨和腕侧,轻轻摩挲着指腹。笑盈盈地瞧着他略羞怯地偏着脸躲避她的视线。谢邀月望着席玉的神情愈发愉快,甚至想起身捏席玉的侧脸。
“就是些小玩意,能进姑娘的眼就是它和奴…我的福气。姑娘…姑娘还想吃什么吗?糖葫芦,梅花糕,还是其他什么?”
席玉微红着脸颊说,他的眼睛躲避着谢邀月的眼睛。他眼睫微微颤动,眼波潋滟。探出食指朝着谢邀月细细地数,街头摆摊的小贩眼尖窥到谢邀月腕骨坠着品质极好的白玉镯,有些激动的隔着段距离吆喝。
“瞧瞧我家的糖葫芦!”
“我家的饴糖好啊!天没亮就起来熬,都是新鲜材料!不新鲜绝不敢吆喝叫卖!”
待马车外吆喝动静稍稍停歇,谢邀月心里微动。她撑着脸倚靠着席玉的肩膀,笑盈盈地朝他的脖颈蹭。饶有兴致地瞧着席玉愈来愈红的耳根和侧脸。
“席玉,你说说看,我要做什么,能让那商人心甘情愿给谢家掏钱。”
“姑娘竟没有私心么?”
席玉淡淡道。
“自然是有的,谁能不爱财呢。”
谢邀月坦然承认,微微眯着眼睛,脑袋偏了偏,似乎能靠得更舒服。懒散得像瘫在院落里的猫。席玉的手指弯曲蜷缩再缓慢松手,他忍了很久,才没去揉谢邀月的脑袋。
“姑娘该是许诺他吧,我猜猜看,可能是地位,可能是幕僚。士农工商,商排最次,若是王府出面称赞他此举为义商,路能走得更远些。”
席玉想着便说,肩膀紧绷着怕谢邀月靠得不舒服,她感受到脸颊旁的僵硬触感愈发觉得有趣。她竟真的笑起来,惹得席玉慌张地探手护着谢邀月,生怕她哪里磕着碰着。磕红额角碰青膝盖都是常事,谢邀月倒不会哭,就是将她当白瓷瓶的奶嬷嬷和她娘谢蕴瞧着心疼得紧。
被养得细嫩娇弱的姑娘家,磕着碰着会很明显。家里将她看得比眼珠都金贵,席玉自然不例外。
他探着手虚虚地揽着谢邀月,嘴里轻柔地劝哄,像哄巷里蹿上树摘果不肯归家的姑娘。
“姑娘,姑娘,谢小姐。”
“慢一些,马车摇晃,磕青手肘得疼好些时候。”
谢邀月不管,她依然笑意盈盈地同席玉闹,将他衣裳的流苏装饰摊在掌心细致的理着。
“是呀,我是许诺他了。其实没有什么大道理,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嗯?”
“他做梦都想摆脱脚上那双不同色的鞋。”谢邀月起身端起茶盏,“我要钱,要他经商的门道和人脉,他要地位,要名声,各取所需罢了。至于他所谓想助边疆将士的话,是真是假没那么要紧。”
她微笑着掀起茶盏盖,轻轻抿了抿茶。
“是真的最好,冠冕堂皇也无所谓。”
席玉轻声说道。
“不重要,对吗?”
谢邀月摇摇头。
“不,很重要。虽然按照当前局势来看,暂时没那么重要。他出于什么心理做都没关系,关键是他会做这些事。”
被谢蕴捆进院里教导的姑娘很清醒,她晓得要做的事情,知道做事的原因不要紧。关键是做的事,和事情的结果。谢蕴把谢邀月拘进屋里,请来学院的先生教导她,自己教她盘账算数,燃香辨认香料。教她如何规避后院女子的盘算。教导谢邀月该如何看朝堂局势,然后慢慢地引导局势。
待谢邀月年龄稍大些,谢蕴突然意识到她教导谢邀月,教她的东西她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