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而今夜不同于往常。贺宇坐在教堂的长椅上，而狐小修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两人还一起抽了几根烟。

几晚的相遇，让两人关系更近了一步。能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多。狐小修甚至忘记了，两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和什么。

狐小修总是您，您的这么叫着。贺宇让他改了口，让他叫自己名字。他想让狐小修更加自然的面对自己。

而这世上，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这种存在于黑夜里的暧昧。

狐小修有时候在想，如今这样就可以了，他知足了。不枉费自己千辛万苦的奔到这教堂，就是为了有机会看到贺宇。

可是，人哪有满足的时候。欲望是无穷无尽的。狐小修还想要更多的……更多的，他想要这个人的双眼看着自己，他要这个人的时间属于自己……想要，他太想要了。他疯了般的想要更多。

贺宇又拿起了一根烟放进嘴里，狐小修侧着身子将火机点燃，那暗夜里的淡淡火焰在燃烧，在释放。

那一刻两人四目相对，贺宇低头俯身的靠近火焰把嘴里的烟点燃。

点烟这短短十几秒，他们都没有离开对方的视线。他们靠的很近，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贺宇的声音很沉，“狐小修，你想要的东西都写在眼睛里，还有你的欲望。”

狐小修身子前倾，额头与贺宇额头相碰。

“贺宇，其实我日日夜夜都想见到你……”

贺宇并没有避开，他指尖掐烟，静静地看着狐小修。“看来你想装作猎物的样子，钓到我？”

狐小修看着他的眼睛，呼吸着他身上散发的烟草迷香。轻声说：“我不敢。”

贺宇的额头顶了上来，在面对着狐小修的坦白时，他给予了回应。因为他那眼神像要把狐小修撕破，“你不敢？可你是我见过最放肆的人了。”

外面雨水倒灌，雷声轰鸣。狐小修眼神微醺，他轻声在贺宇耳畔说：“那你想不想在这里…发疯…”

真的是疯了，贺宇嘴角微挑，“可以。”

庄严森然的教堂，那夜狐小修用余光望着上面震撼的壁画。沉迷，复杂，那古老的颜色…以及在天神像注视下的快乐。

狐小修也不知道，贺宇究竟是什么时候对自己有好感的。他就是觉得值了！哪怕是死了也值了！鬼瞰其室又怎样？亵-渎对方又如何？肮脏能有什么的？

快乐……只要感到快乐就好了，一起堕落到地狱里也好，一起万劫不复也罢，自己只想和他在一起。

狐小修对自己极为自信，只要贺宇和自己试过了，他就不会忘了自己。贺宇如果在和别人试，他就会觉得乏味。他甚至自信到只要贺宇不讨厌自己，那就是来日方长。

狐小修很久没有暴露过真实的自己了。从他踏入圣地的那一刻，他狐狸般的真身仿佛套上了枷锁，四肢就受到了禁锢。

人类的本性又哪能轻易改变，他一直在隐忍，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做个正常人。

天色渐亮。狐小修知道贺宇要离开教堂了。此时的贺宇穿上了衬衫，把西装外套拿在手里。

贺宇那副宽大且骨感的手在规整领带，晨光照映在他精致的五官上。而他的五官，身材，哪怕是他的一举一动都长在狐小修的审美里。

他太喜欢这个人了。

他拽住了贺宇的手，他不想和对方分开。但他没说，只是说了句：“谢谢你。”

贺宇微微俯下身子，他帮狐小修系上了扣子。又抬手摸了摸狐小修的头顶，“是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愿意陪着我。”

狐小修顺势环住了对方的脖子，“你什么时候还来？”

“我会提前打电话给你。乖。我不来的时候就不要在这等了。”贺宇说。

“那我，”狐小修犹豫了一下，“那我想你的时候能给你打电话吗？”

贺宇在狐小修面前表现得很温柔，“当然。”

狐小修确认道，“我说的是白天。”

贺宇说：“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你想。”

贺宇离开后，狐小修回到自己的寝室里。他把柜子翻得凌乱，仿佛再过一秒钟自己就要死去。最后他颤颤巍巍的剥开衣袖露出满是针眼的手臂，把药打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狐小修从暗夜中醒来。他倚靠在冰冷的墙角睡去，而手中还是紧握着用过的针管。而他抬起头一瞬间，眼前一片漆黑，他险些再次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