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全是人，全是眼熟的人。他们搂搂抱抱，喝着酒，抽着烟，坐在街边吃着饭。

好多人，好多女孩子和男孩子站在两侧接客人。他们看不见狐小修，可狐小修能看见他们。

狐小修想拦下一个人问问，可是在他抬手的瞬间，他的手穿过了那些人的身体。没有人停下，没有人看他，没有人听见他的声音。

狐小修蹲下了身子，他抱着头。

这是哪儿？

自己是谁？

这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狐小修猛然回头看着那人。

那人金发碧眼，笑的很灿烂。他穿的很帅，头顶戴个黑色墨镜。

狐小修站起身，面向那人。“皇烁，你怎么在这？”

皇烁的嘴一张一合，可他在说什么，狐小修根本听不见。

皇烁很高兴，他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这时不知哪里开出来一辆车，这车开的飞快。

转眼间，皇烁倒在了血泊中。

狐小修双手插进头发里揉搓着，他跪在了地上，他感觉自己的魂都被人从后背上抽走了。

这时有人蹲在了他身边，他对狐小修说：“今晚回家吃什么？”

好熟悉的声音，狐小修僵硬的侧过头去看他。这一看可好，狐小修突然吓得坐到了地上，嘴里喃喃着：“凌，凌亦……”

“嗯，是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非要我来接你。”凌亦能听见狐小修的声音，狐小修也能听见凌亦的声音。

但是狐小修眼前的凌亦，他的头是-折-掉的，连着-筋-挂在脖子上。他的四肢也是-七扭八歪的，身体被-摔-的都不成型了。

“如果不是贺宇，”皇烁从血泊中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狐小修。“我们都不会死。”

狐小修终于听到了皇烁的声音……

凌亦在一旁捉住了狐小修的腿，紧紧的攥住不放。“我没想过害死你们，可你们为什么要害死我，为什么要害死我哥，为什么要害死诺幻……”

“不要……不要。”狐小修很痛苦，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了，他不记得，他什么都不记得……他一直在哭，他的头好疼。

突然，他整个人再次陷入了黑暗中，身边什么都没有了。他坐不起来，翻不了身，一动也不能动。

“贺宇……”他想喊贺宇，但是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

有人叫他，“醒醒。”

狐小修猛然睁开眼，他整个人被拉回了现实。

屋子很亮，很宽敞。狐小修躺在一张大圆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利维坦坐在床边侧着身子，他抬起手擦了擦狐小修眼尾的泪痕。

狐小修视线转向了他，看了很久。

利维坦翻了个身子，上了床。

他躺在了狐小修身旁，笑了笑。“你有什么想表达的吗？”

“我以前很羡慕你。”狐小修声音很淡。

“羡慕我什么？”利维坦不怀好意的笑着。

“羡慕你在医学领域的天赋。”狐小修慢慢合上了眼，“变态到能通过药物，轻易操控人的大脑。揪出每个人心中最恐怖的东西，然后无限放大。”

“那你梦见了什么？”利维坦把脸凑近。

狐小修虽然闭着眼，但也能感觉到身边的人靠近了。“梦见你跪在地上喊我爸爸。”

“怎么？”利维坦的唇落在对方的眼尾上，“我喊你爸爸给你喊哭了？”

狐小修没躲，他还是闭着眼。“手机给我。”

“做梦。”利维坦声音有点冷。

“我不会联系任何人。”狐小修说。

“那你要手机做什么？”利维坦问。

“想和你拍个照。”狐小修随口一说。

“什么？”利维坦像是没听清。

“我们还没有照片，”狐小修睁开了眼，也侧过了身子，面对面的看向了利维坦。“拍个合照吧。”

“好啊，”利维坦从兜里掏出来个手机，但不是狐小修的。“拍吧，你想怎么拍？”

狐小修再次闭上了眼，身子转到了另一侧，背对着利维坦一言不发。

囚禁。

不，是软禁。

因为还有个床，狐小修还能动弹，能翻身。

没有铁链子，没有麻绳，没有蜡烛和刑具，这倒不像是利维坦的作风了。

但狐小修此刻和待宰的羔羊没区别。狐小修刚才看了一圈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