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七大海盗占据“星罗洲”,全面封锁大乾王朝的海运事宜,这苍茫江上能用的大船就越来越少了,因为数次讨伐海盗,皆是征用的江上大船,王朝水军数次败于海盗之后,反倒是令海盗们越来越肥,王朝水军的日子则是越来越紧了。·3!0-1^b+o′o+k`..c!o-m*
水战不同于陆战,陆战失利无非丢失一些战马坐骑,只要还能招募兵员,就算坐骑不够,无非就是练成弓兵队、步兵队罢了,一样可以参与作战,一场战役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但是水战失利,没有了船只,有再多的兵员都是无用的。
水战失利,就像滚雪球一般,胜利方会将战争优势累积的越来越大。
这条漕船原本是做盐运生意的,底舱十分宽阔,足够容纳上百人,可见在这种特殊时候,梅孤鸿能帮忙弄来这条大船是多么不容易。
“啪”的一声响,杨毅刚想在心底感谢梅孤鸿几句,却见掀起底舱盖子的木板连轴而断,忽然明白过来,这条船之所以没有被征用,显然是因为腐木难续,也不知开到什么时候就会散架,是一条实打实的危船。
“这个‘霉姑婆’是故意的吧!”
杨毅心中如此想着,却对此次航行的顺利与否,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船身有多处破损,刚刚行进不久,就出现了好几个窟窿漏水,凌雄大哥和刘伟,还有那些留在船上的‘卫军’正在到处堵窟窿,按照现在的情况,预计还能航行个一两日吧,到时候便就近找个地方靠岸,哪怕有点危险也没办法了,船只肯定不能再冒险行进,容易沉船。”
杨灿脸上也露出个苦笑,他自幼就在江上做着粮运生意,自然清楚这条漕船的状况。
底舱虽然空间足够,但是因为是用来运货的,并非是住人的,所以显得十分气闷,尤其是这条船还破了几个窟窿,杨家一门七十余人待在这里,就显得跟在水牢之中没什么区别。
大多数人都只能站着,因为一层江水都已经淹到了脚踝,他们正各自寻找着盛水的工具,帮忙处理着积水,唯独杨远这个残废老人坐在阶梯上,远离了舱中积水。
“堂兄抱歉,条件有限,让你吃苦了,舱室中应该还有一张床铺,不如你先去那里休息?”
杨毅看到自己族人如此狼狈凄凉,心中也有点不舒服。$白@马D书D院#?{ $~.首?^\发#??
“不必了,我还是想看着这些小崽子们,我若是离开了,他们肯定要偷懒,好不容易才从那种地方出来,便是吃一些苦头,又能有什么?何况早些年在船坞讨生活的时候,这样的苦日子哪一年不过上几个月的?算不了什么。”
杨远在“泉州·龙霞府”经营过一个船坊,最开始因为技术不够,无法制造整船,所以做的都是旧船修补的生意,经常要测试旧船的漏点,往往要把旧船开到近海处好几个月,边测试边修补,他说这样的话,到真不是客气。
“真像啊!我上一次见到宗焕叔叔的时候,还是他十五年前,他第一次回家省亲,那时候的他英姿勃发、正当盛年,你与他便有七八分的相似,这眼眉鼻耳,无不是我们杨家老三这一支的种。”
“后来闻听宗焕叔叔犯了事情,我父亲为了保存杨家,便极力撇清与叔叔的关系,甚至将他从族谱上划了去,这件事也成了我父亲的心魔,没有多久就病逝了,临死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说过,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将宗焕叔叔的名字重新添上去。”
“想不到我却因为喝酒误事,将父亲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杨家险些一起覆灭了。”
杨远说到这些旧事,便有些老泪纵横,显然是不知道在牢狱之中懊悔了多久。
杨毅也从与这位堂兄的交谈中,逐渐了解到了杨家一门的情况。
杨远的父亲那一脉总共兄弟四人,杨宗焕在家中排行老三,大兄名叫“杨宗业”,正是杨远的父亲,大兄这一支是嫡系血脉,族主的位置就是由杨宗业顺理成章的继承。
所谓族主,其实也就是叫得好听,实际上六十年前,这杨家不过一个小康家庭,两三亩良田,三四座屋舍罢了,族主也就是主持家中祭奠,有了什么生死婚嫁的大事,有个话事人在而已。
杨宗业因为是大哥,又有着族主的威严,在分家的时候便多了些金银,大概是杨家老爷觉得其他三个都不是什么有出息的家伙,还是老大靠谱吧。
杨宗业一直看不上江州地界的一些土特产的生意,总觉得要学得一门技艺在身,不能靠天吃饭,他便看中了造船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