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妈妈跟前,小手一伸,虽然害怕极了还是要护着妈妈。几个人一直被折磨着,不知过了多久,穆宝财才回来,看见老太太拿着镰刀站在门口,嘴里不停的骂人。他赶紧把镰刀拿了下来,扶着老太太就要回后院。老太太不走,骂着:“你俩都是一伙的,缺德的玩意儿”。“赶紧回去得了,在这作啥妖”,穆宝财说完拉着老太太回去了。
穆宝财送完老太太回来,刚打开外屋门,余桂华和俩孩子又是激灵一下,透过玻璃,穆波看到了爸爸,这才过去把铁链从门鼻子上拿了下来。穆宝财拉开门走进屋,又关上了。“这天天疯疯癫癫的,就这么折磨我,咋不死了得了”,余桂华抱怨着。她从来没对老人不好过,这些年被老太太连续折磨,有点要崩溃了。穆宝财见她这么说,也没体谅,瞬间炸了起来,说着:“你他妈的,谁给你惯的,欠收拾是吧”?余桂华也上了劲,“天天这样,说都不让说了”,她委屈巴巴地说着。穆宝财情绪很激动,说:“嘴上再没个把门的,嘴给你打烂了”。“我和孩子天天担惊受怕的,谁能受得了”,余桂华也激动地回应着。啪啪,两个清脆的大耳光打在了余桂华的脸上了。又是疼又是委屈,余桂华坐在炕沿上哭了起来,说:“这日子没法过了”。穆波抱着妈妈,哭着给妈妈擦眼泪,穆鹏在那一动不动,号啕大哭。穆宝财打完人又跟没事人似的出去溜达了,留下屋里哭哭啼啼的娘仨。老爷子活着时,两口子有时也吵吵,但也只能是小吵小闹,穆宝财从不敢动手。穆宝财在老爷子面前从不敢大声说话,更别说打人了。也许父亲很了解儿子,知道他性格软弱,没有主见,意气用事,所以总是嘱咐他对媳妇好点,家里家外都靠她撑着呢!临终前,让他撑起这个家,其实就是让他像一个男人一样把责任扛起来,显然穆宝财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老爷子走了,倒是成全了他打人的权利。往往内心空虚的人,怕别人揭穿自己,怕别人歧视自己,总是很敏感。在外边唯唯诺诺,怨气都发泄在家里。穆宝财就是这类典型人物。
老太太就这么一直闹,穆宝财和余桂华一直打,确切地说余桂华一直被打,包括穆波,穆鹏也没幸免于难。穆宝财从老爷子去世后开始喝酒,以前从来不敢喝,现在一天两顿,从没断过。俨然加入了两个姐夫的行列,喝酒,然后打老婆孩子。两个姐姐在婆家总挨打,自己还这样做,真是一点同理心都没有,既无情,又可怕。刚入冬不久,老太太去世了,走的很安详。晚上吃完饭,就躺在炕上睡觉了,第二天穆宝齐叫她吃饭时,发现没气了。老太太走了,不得不说,余桂华,穆波,穆鹏终于好一点了,不用担惊受怕了。穆鹏从记事开始,家里就是各种吵,各种打。穆波还好一点,童年的起始阶段,爷爷给了她一种无形的保护,所以爷爷一直都住在她的心里,充满着温暖。但还是在人生关键时侯,内心被焦虑,易怒,恐惧,自卑等负面情绪侵蚀。穆鹏就更悲惨了,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只要有人从旁边经过,就胆战心惊,特别怕见到生人。太多承受不住的痛苦压在他的心里,慢慢的他开始进化成遗忘者,遗忘痛苦,也遗忘幸福。他有时就犹如惊弓之鸟,一点动静,就四散而飞,然后整个人空荡荡的。他慢慢的变得内向,话语特别少,内心活动特别多,遇到问题,心里就像过电影一样,预设结果,预设困难,预设要逃跑。妈妈曾教他做人要正直,可以没钱但不能没骨气,这些话也深深影响着他。他从不说人是非,又喜爱运动,不少人都愿意和他成为朋友,这又无形中减轻了他内心的无助和痛苦。
穆波六年级,穆鹏幼儿班,每天穆波都领着弟弟上学下学,穆鹏放学早,就在操场上边玩边等着姐姐。有时课间跑去姐姐班级门口找姐姐,穆波有个男同学李勇,总是逗穆鹏,有一次把穆鹏气哭了。穆波知道了给李勇一顿揍,她对弟弟总有一种保护欲。在家妈妈老被打,她也总是站在妈妈前面去推开爸爸,因此没少挨打。无形中,她心里总是装着妈妈,弟弟。穆鹏特别胆小,上课从不敢举手。这天中午在炉子上热完饭,开心地吃完了,趁着午休好好睡了一觉。下午上课时肚子很不舒服,也不敢和老师说,最后拉在棉裤上了。附近同学闻着有味儿,以为是穆鹏旁边的男生王金龙身上的味儿呢。王金龙的衣服半个月也不换一回,屋里热起来味道特别难闻,也许就是这个味道遮盖了,穆鹏逃过了这尴尬的一刻。路上也没好意思和姐姐说,直到晚上睡觉时迟迟不脱衣服,余桂华感觉不对劲,就过去给他脱裤子。看到棉裤里的屎,气得不行,质问儿子怎么拉裤子上了。穆鹏扭扭捏捏的说着,余桂华把他裤衩也趴了下来,放在水盆里泡着,然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