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蜿蜒曲折,路旁的黄柏枝叶葱翠,树脚下花藤缠绕,肥绿的叶丛中,掩映着紫色的小花。
太阳渐渐地隐入了云层。
临上车前,侧侧回头看了眼远处的陵园,抿了抿唇,爬上了车子。
江沉舟替她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坐到驾驶座。
侧侧偏头望了他一眼,轻声道:“小江哥哥,我们回去吧。”
江沉舟伸手抚了抚女孩子蓬松的头发,将她左侧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探身过去,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温热的唇贴在额间,侧侧眯起眼睛,感受着此刻狭窄空间内的温情流转,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
女孩子爱娇地伸出一双纤细的胳膊,环在他的腰侧。
侧侧仰起头,“小江哥哥,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跟爸爸姓吗?”
不等他回答,她主动道:“因为我爸爸和妈妈约好了,第一个孩子如果是女孩,就跟妈妈姓,如果是男孩,就跟爸爸姓,”顿了顿,“女孩子名字叫‘侧侧’,男孩子名字叫‘轻寒’,出自一首词,‘侧侧轻寒到被池,玉凫烟重卷帘迟’,那是他们相遇的时候,妈妈画的一副水墨山水画旁边的题词。”
侧侧靠在他肩上,鼻间萦绕着淡淡的沉木香,“我爸爸手很巧,给我做了好多好多的玩具,我的房间,也是他一手布置的。
我妈妈给我织了好多小衣服,小袜子,还准备了很多的小被子,小枕头。外婆说,爸爸妈妈一直期待着我的出生,只是因为意外,他们先离开了。
所以,每年生日的时候,外婆都带我来看看爸爸妈妈,陪他们说说话,让他们看看我又长大了一岁。”
她声音轻轻的,“我们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这样爸爸妈妈才会安心,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一定好好的,对不对,小江哥哥?”
“嗯。”江沉舟揽着女孩子肩,下巴抵在她蓬松的发间。
侧侧直起身来,扣好安全带,脸上漾起一抹笑容,“那我们出发回家啦!”
沉肃伤感的氛围被驱散了些许,江沉舟轻笑了声,“侧侧,我们已经见过双方家长了,今年把婚礼办了好不好?”
侧侧......
话题怎么转这个了?
她的本意是想表达,每年来看看爸爸妈妈于她是一件很寻常的事,平常心对待就好,不用同情她自小失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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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珊轻手轻脚地摸到姚玉芬背后。
她妈正戴着老花眼镜,拿着手机在看着什么。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珊珊冷不丁在姚玉芬耳边冒了句话,吓得她手抖了抖,差点摔了手机。
“随便看看。”姚玉芬瞪了女儿一眼,没好气道。
看清她手机上的内容,珊珊嗤笑了一声,“您这要查也要把字母写对嘛,应该是land rover,不是river。”
姚玉芬没好气道:“你懂几个英文不还是老娘供你上的学?”
瞥了女儿一眼,道:“那车啥牌子?贵不贵?”她问的是江沉舟开回来的车子。
珊珊剥了颗花生,抛到嘴里,“我哪知道,我对车子又没什么研究,左右不过几十万吧。”
姚玉芬有些讶然,“才几十万?那还没有人家欧阳逸尘的车子贵嘞!”
姚玉芬认得的豪车,除了宝马,奔驰这一类,就只有因为欧阳逸尘而熟悉的保时捷。
她摘掉老花眼镜,“看看,这就是当打工仔和当老板的差别了。同样做总裁的,一个只开得起几十万的车,一个开几百万的车。也不知道林侧侧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放着欧阳逸尘条件那么好的不要,非要找这个。说什么欧阳逸尘不把她放心上,这位就放她在心上了?这都领了这么久的证了,办酒的事情提都没提一下。”
又想起婆婆的那只翡翠镯子,转头看了眼林珊珊,“你找个机会,问你奶奶把那只镯子要过来。这男人呢,只有在没得到的时候才上心,现在已经领证了,人也是人家的了,要是以后再怀了崽,估计你姐就更被动了。那镯子你要过来,妈给你存着,给你做嫁妆。”
林珊珊撇撇嘴,“妈,那是人家姐夫送给奶奶的生日礼物,颜色和款式都是比着奶奶的年纪送的,我一个小姑娘不适合戴的,怎么要啊?至于我的嫁妆嘛,您和爸多努力,你们给啥我要啥,我又不要求十里红妆。”
姚玉芬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拍了她一下,“你就心大着吧你,赶明儿个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