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路人,甭瞎琢磨!”
陈建南暗暗松了一口气,倒不是他愿意多想,实在是以“前世”的自己来看,太监这一特殊人群已经消散在历史长河里,自己以前还看过一部香江电影《最后一个太监》,实在没想到此生能够和这个群体产生交集。
如果他没记错,电影改编自真实的“最后一个太监”的回忆录,好像,就姓孙!
顾文华怕他多想,掐了烟解释道:“也是可怜人,前朝亡了,大批无家可归被清退出来的中官被安置在兴隆寺、蓝靛厂一带。当然了,有财力有门路的主,都是各找活路。譬如这位孙执事,挨着广化寺那片胡同置了间宅院,平日里烧香礼佛,几十年下来倒也是平平安安。”
说着话,一磕鞋脚面,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抻着腿:“四九城正乱的那些年,你师父有一次遇到仇家,逃到广化寺后门晕死过去,还是这位孙执事发现的早,背到庙里,跟主持师傅精心伺候,才养回一条命来。”
陈建南这才知道自己师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不过他此时更好奇那位“包哈局孙执事”,等宋大胆跟小囡囡绕过身前,才贼眉鼠眼的往顾文华身前拱了拱:“师叔,我听人说,太...中官们都是白面无须、嗓音尖细...”
“举手投足还得捏着兰花指?”顾文华没好气的瞅了一眼这位“好奇宝宝”:“你当宫里头的都是戏文里伺候主子的大太监?那都得是太监里的人尖子!更多的都是浆洗打扫的粗使活计!吃不好穿不好的,哪来的力气捏兰花指,养出一身白皮肤?”
顿了顿,呷了口白水:“至于嗓音更是戏里头胡扯,有些没净身之前都变声开嗓了,即便是年岁小的,也是童音为主,偶有那么几个娘娘腔作怪,哪能全是这样?恶心不恶心?”
“那...师叔,不都管太监叫阉人么,说是小便不能自理,一身的骚臭?”好不容易有明白人,陈建南追问到。
顾文华直乐:“你都哪听来的啊?这年头还有人专打听这个?”说罢也不管连连摆手的陈建南,耐心给他解释道:“不是所有太监身上都有味儿,你刚能闻到?”
见他又是摆手又是扑棱脑袋的,顾文华笑道:“我倒是听孙执事说过,有那不注意个人卫生的,站着就淋淋洒洒难免一身臭味,可但凡是注点意的,没那么明显。”
陈建南这才明白是自己被“前世”的影音作品误导了,顾文华说的可能才更贴近历史真相,一时间不由得沉默下来。
“那位孙执事,当然喽,逢着外人面前得叫孙老爷子,政府每月还给补助16元的生活费。有那些身体残疾但是意志坚定心向社会的,政府也给他们机会出来做事。孙执事就是主动向政府申请,在宗教协会底下,负责联络寺庙管理工作,和以前旧社会相比,日子过的是天差地别嘞!”顾文华生怕陈建南心里对他师父的恩人有瞧不起的心思,索性敞开了说。
正这时,“虚心求教”的陈建南被宋大胆一拎耳朵:“这才几天,就不打算练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