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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章 罗带同心结未成(2)

阳平的身后跳下了车。

胡蝶拿手捂住玻璃袜上被勾破的洞,惊恐地朝他喊:“糟了,我的袜子,一定是刚刚跳下车时,不小心碰的。”

“人有没有受伤?”季阳平关心地凑过来要看,胡蝶将手捂得严严实实:“有。”

“哪里?”季阳平蹲下身,预备不管她肯不肯,他都要拨开她的手心去瞧她腿处的伤口。

“心。”胡蝶认真地盯住他的眼睛,“它伤了我的心。”

“小傻子,我看街上店铺很多,应该能买到一双你心仪的玻璃袜,我带你去挑一双换上好不好?”季阳平站起身,用手揉一揉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谢谢你。”

随意走进一家时装店,店铺女郎替他们挑中一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玻璃袜,胡蝶抚裙坐下来,她摘下白色的丝质手套,又蹬掉矮跟皮鞋,她停了停,看着季阳平道歉:“失礼了,季先生。”

纤长的手指挑开丝袜边缘,将丝袜往下褪了一根手指的距离,掌心搓动丝袜边缘,卷起层层叠叠的圈,一寸一寸露出嫩滑的皮肤。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视觉体验呢?

拿起牛排刀挑开河蚌,露出软嫩的蚌肉,看见隐在蚌肉下的凸起,五指滑进肉里,湿湿润润,摸来摸去,终于摸出一颗圆润的珍珠。

季阳平禁不住吞咽津液,总觉得脑海里的想法太过邪恶,太不尊重,可是,也许,她的一双腿竟比蚌肉还湿润,嫩,滑,软,那是一口牙掉光的老太太也可以吃的美味。

“阳平?”胡蝶打量着他潮红的脸色,关切地询问。

“嗯?”季阳平回过神,愣然地看她。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红?”胡蝶拿手心摸了摸他的脸,惊道,“哇,这么烫,你不会吹风吹感冒了吧,要不我们回去吧。”

“好,好,我们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季阳平觉得,他不能再与她单独相处下去,至少今天不行,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食肉的雄性动物,实在想不出为肉疯狂会是怎样丢人现眼的事。

胡蝶不懂他对自己存的心思,只觉得白天的旅程太过愉快,躺在床上,看着窗台的月光落进来,她的心跳得激烈,想起黄昏在门廊下告别,他看着她,手几乎挥断了,脚下还被草地绊了,跌了一大跤,他站起来,摸着脑袋傻笑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发笑。

她拉起毛毯蒙住脸。

“笨蛋。”

周六,终于是周六,胡蝶拿一件白珍珠手包,欢快地跑上公交车。

今日,季阳平将约会地点定在小镇中心的圣奥利瓦礼堂。

公交车缓缓减速,车轮胎轻轻吻过一丛鸢尾花,清雅的芳香漫进车窗。

胡蝶一眼就看见人群里的男人,她倚着车窗,朝他挥手,巴士甫一停靠进站台,她迅速跳下车,孩子似地撞进他的怀抱。

“等久了吧?”

“不久,也就度秒如年。”季阳平一面说,一面捡起她呢绒大衣上掉落的一片银杏叶,在她眼前晃了晃。

胡蝶嗔怪地瞧他一眼:“乱讲。”

“没关系,我愿意等你到天荒地老。”他将银杏叶揣进夹克衣兜。

“乱讲。”胡蝶的笑容像一朵盛放的白山茶,她拿小拳头砸在他的胸膛,疼得他握住她的小拳头放在嘴边乱亲。

礼堂大厅里安静肃穆,大厅中央躺着一个男人,他的四周是白黄的花,簇拥着沉睡的男人。

胡蝶拿下绑有蝴蝶结的草帽交给门厅的招待员,又解开腰带绑在腰后,她总觉得自己的碎花裙太过五彩斑斓,同周围庄严肃穆的人群格格不入。

“你不早点告诉我今天的场合,害我穿错了衣裳。”

“我的错,不过谁规定不能穿碎花裙,戴蝴蝶结草帽来礼堂送别呢?”

季阳平牵着胡蝶的手,随着众人站在礼堂宾客席,神像之下,牧师诵念千篇一律的悼词,以一种潮湿的辽远的语调向世人冠冕堂皇地宣告逝者永生,像是从远方的一座海边城堡里飘来的靡靡钟声,陈旧,斑驳,缺失色彩,令灵魂陷落永远的沉睡。

人群里,季阳平用虔诚的目光描摹她,今日的她不光梳了油光的发髻,铺了淡粉和胭脂,修了细细的眉,耳坠上的一颗珍珠像她多情的眼泪。

葬礼播放着导演生前的电影《第七座山林》,男主达别林对他心爱的女人瓦娜塔说:你不必畏惧世俗的评判,你应该畏惧毫无意义的生命。

天色渐晚,烟霞尽收,墙角的紫茉莉如约飘散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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