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顾不得旁的,赶紧让宋嘉淮交出钥匙解开铁锁。宋嘉淮只是想开个玩笑吓唬一下嘉宁,没成想玩大了,被大皇子逮了个正着,回去免不得又是一顿臭骂。
宋嘉淮开了铁锁,大皇子提着衣摆跨过台阶,小碎步迈的极快,肥硕的身躯在衣袍下抖动着,宋嘉淮想要去扶他都被推开。
躺在地上的嘉宁半天没动静,任由满地的泥水浸湿衣衫。大皇子奔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将她反转过来。“嘉宁啊,嘉宁,醒醒,别怕,大伯来了。”
此刻的嘉宁已经被吓昏过去,任由大皇子怎样摆弄都没有回应,嫣然是失去了意识。只见她眼睛紧闭,面色乌青,额头上被水缸碎片划破了一道疤痕,鲜血咕咕往外冒着,顺着鼻梁滑落滴在身前的衣襟上。她这副样子着实吓坏了宋嘉淮。
“爹,她不会死了吧?”宋嘉淮虽然总是和这个妹妹相互攀比,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要害死她的心思。
“别胡说,快去请郎中。”大皇子费劲的将嘉宁横抱起,就往外跑。
等到嘉宁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床头熟悉的摆件,微微侧了侧身,转过头去,床旁守着她的人趴着睡着了。
“这是哪里?”嘉宁有些头疼,揉了揉脑袋,觉得触感不对,慌忙用手摸了一圈,头上不知道为何缠了一圈绢帛。她只记得自己慌慌张张的撞到了什么东西上,便晕了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不知道了。屋内点了灯,让嘉宁有了几分心安。
趴着的人听到动静醒了过来,忍冬看到嘉宁醒了也是十分惊喜:“郡主,你醒了?”
在外面候着的小婉也听见声响赶了过来。“郡主你可算是醒了,你真的是把我吓死了。”
“我睡了多久。”嘉宁望了望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看样子应该没有睡太久。
“已经是两天了,三殿下担心宫里的奴才照顾不周,特意将郡主接回王府。”忍冬答道。
“两天?”嘉宁有些吃惊,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花太傅的功课怕是又落下了很多,还有陈瑾瑜答应要教她的陈家剑法,自己没有赴约,他可不要反悔才好。
“那我头上缠的这一圈是怎么回事?”嘉宁摸了摸头上的绢帛,带着探寻的目光望着小婉。
“郡主,郡主不小心摔倒,被划伤了脸。”小婉望了眼忍冬,有些支支吾吾的,语气。
“御医说了只要每天按时涂药,疤痕很快就会长好。”忍冬怕嘉宁伤心,赶紧安慰。
嘉宁缓缓将绢帛摘下,接过小婉递来的镜子瞧了瞧,额间确实有一处伤疤,暗红色的伤口略深,用手摸了摸还有些刺痛。忍冬给了小婉一个眼色,小婉立马心领神会从梳妆台拿来一盒药膏。
“奴婢特意寻的祛斑膏,郡主试试。”嘉宁没有拒绝,任由忍冬将雪白的药膏涂到额间的,药膏里或许掺了薄荷,感觉有些凉凉的,倒也不难受。
小婉在一旁说起那日的经过:嘉宁走后,小婉就一直等着她。夜越来越深,今晚云深将月亮遮盖住,见不得半点光亮,知道嘉宁怕黑,小婉有些担心,提了盏灯站在宫门外翘首以盼,没想到一夜都没有等到嘉宁回来。直到第二日,才听说昨夜里大皇子抱着昏迷的嘉宁冲进太医院。睡意朦胧的太医们被吓得惊慌失措,立马把脉扎针开药。三皇子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带人冲到太医院,与大皇子大闹一场,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大皇上默许了三皇子的做法,让他接嘉宁回府修养。
“那嘉淮呢?他又去哪了?”宋嘉宁听了半天,问起宋嘉淮,没有他的指示云喜绝对不敢这样恐吓她,在缓缓合上的大门后白衣身影她已经十分确定那就是宋嘉淮。
“大皇子让他禁足了,听说他身边的云喜挨了三十大板,腿脚打残了,走路都不利索了。本来大皇子也是要让他挨板子的,可是大皇妃不让。”小婉继续说下去,有些担忧的样子。
嘉宁点点头,沉默半响后说自己困了想睡一觉,忍冬给她掖好被角。
嘉宁翻过身,枕着双臂,若有所思的望着忍冬:“在我小时候就记得你总是替我盖好被子。”
“郡主还记的。”忍冬也是笑笑,说起往事。“已经过去多少年了。那时候郡主睡觉总是不安分,夏天还好,只是冬天的时候,怕郡主冷,总是会多放几个汤婆子,没想到半夜里郡主热的踹开被子,第二日就得了风寒。”
“忍冬,你还记得我娘亲吗?”
听到嘉宁突然这样问,她明显怔了一下。忍冬怎么可能不记得沈若初,她可是被小姐买入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