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小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从蓝知意的衣兜里探出头来咒骂了一句。

楚小秀抬起头，小黄赶紧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蓝知意一向温润不见情绪的凤眼里也染上了几分凉意，世人皆被妖魔所扰，可人心龌龊至此，比那吃人喝血的妖魔有过之而无不及。

“后面的事，跟坊间的传言基本一样，”鹿南风接着说道，“小秀她杀了全家后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一连毁了两家人的性命，她不知所措将自己重新藏于地下，不敢再出来，直到感应到了我的神识才露面。”从一开始，小秀对她就没有恶意。

“她找我是因为不想再残害无辜之人的性命，她自己又不知道现在到底算什么，怎么样可以结束这一切，你有办法吗？”

蓝知意略微迟疑开口，“旱魃是妖，更已杀人，理应斩之。”

鹿南风眸光变冷，正欲开口，却又听那温润的声音徐徐道：“海棠不渡有杀虐的妖怪，梨花会让她灰飞烟灭，也许你可以问问你们家那只狐狸精，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蓝知意掏出小黄放下，飞身而起，白衣簌簌，“天黑路滑，早些回去，我就不送了，还有，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鹿南风目送那白影离开，微微失笑，斩灵大将军确实从未如传言般冷酷。

“小黄，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她低头问道，只见小黄用后脑勺对着小秀，冲她紧张的点点头。

……

再回到陋观，远远就瞧见屋顶上的袅袅炊烟，师兄师弟都回来了！鹿南风忍不住雀跃起来，她加快了脚程，转眼就到了陋观门口。

大师兄正挥着小掸子在院子里追黑猪，每次够到猪尾巴就发出咯咯的笑声，小师弟躺在摇椅上吱吱呀呀，怀里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小绿，灶房里有香味飘出来，二师兄肯定正在忙活。

大家都在，可真好啊！鹿南风鼻子一酸，眼眶微红，突然觉得特别幸福。

“我回来啦！”她站在门口甜声唤道，大师兄率先挥舞着小手冲了过来，待看见她身后的小秀，猛地一个急刹车站定在原地，随后冲过来的黑猪没防备，直接把大师兄的小身板撞了出来，刚好踉跄了两步趴在小秀脚下。

“哇呜呜呜！”大师兄失声大哭，被小师弟一把捞起来抱进怀里。

见着恐怖的小秀，小师弟亦是蹙着眉上下打量。

“哎呦我滴妈，鬼啊！！”刚从灶房冲出来的二师兄疾跑几步，像座山一样横在了小秀面前，把他们隔开，死死的护在了身后。

这一幕有点熟悉啊，鹿南风笑着用袖子蹭蹭眼角，绕过二师兄搂过了小秀，“别别别，你们听我解释……”

……

“畜生！简直畜生！”大师兄跳着脚。

“说畜生都是侮辱畜生。”小师弟冷哼一声。

“哎，要俺说，你给这姑娘易个容，就跟着俺们算了。”二师兄看着依然可怖的小秀却只剩满脸疼惜。

“小秀说她离开楚家坳的地界后，就可以控制自己的怒火了，我想着在咱们惜灵山待久一些也许就可以完全净化过来。”鹿南风用了净化这个词，海棠不能净化小秀，但她相信他们可以，因为小秀本性纯善，她的神识骗不了人。

小师弟点头认可，他可是六千年的狐狸了，辨识良善就是一眼的事儿，这小秀实在孤苦，可以留下，但是……“我的易容术是临时的，最多维持七日，我总不能七天给它变一回，可惜钱婆走了，不然她是会画皮的。”

“钱婆？”鹿南风喜道，“她没走！她在呢在呢！”

意念一动，海棠妖界便打开了，一打开神识就接收到了钱婆爽朗的笑声，“小南风莫急，我老婆子这就来。”

她只觉脑海中有轻微的晕眩，钱婆便已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小师弟惊喜道：“你居然种了海棠花心。”他还没来得及问师姐海棠妖界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除了钱婆还有谁自愿留下来。

海棠妖界的妖怪可以感知主人在外界发生的事情，如遇主人性命之忧，可以主动现身，其余时间便要遵从主人意志。

钱婆已经了解了事情始末，只想着帮眼前黢黑干瘪的小秀画一张格外漂亮的皮，“教给老婆子我，只是，我需要新鲜的人皮……”

接收到钱婆探询的目光，鹿南风从容开口，“可寻那极恶之人剥了便是。”人又如何，有的人就不配为人。

二师兄闻言道：“俺知道兴业县有个卖人肉包子的老头，师傅不让杀人，俺上次把他打瘸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