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次偷钱的经历,让我挨到了人生第一次“毒打”,也正是因为这次事件的阵仗太大,四邻都知道了,甚至传到了镇上的小学里,我一度不愿意去学校了,更觉得自己没脸见王红梅了。好在,孩子的世界总是有许多事情可以做,也很快冲淡了这件事情的影响。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老古话我们曾经听过了无数遍,但真正出现问题的时候,却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尤其是对我而言,在那次偷钱事件十天之后,我再次经历了一次“偷东西”的打击。然而这一次,我却真是无辜的。
自从挨打之后,我就变得比较老实了,放学回到家除了写作业就是帮姥姥喂喂鸡和猪,偶尔也跟着姥姥去菜地除除草,家里的大人交代我跑腿的活,也跑的更快、更卖力了,只因为我突然发觉要想在这个满是亲人的家里生活下去,我必须要学会察言观色了。
那天放学回到家,姥姥正在做饭,交代我去村里开小卖部的三婶家买包盐。接过姥姥递过来的六毛钱,我没做停留就去到了三婶家里。我在院子里喊了几声,没人回应,同时也看到了堂屋的门槛摆在一边。
时至今日,我怎么也想不起当时自己是怎么样作出的那个爬进去买包盐的决定了。但显然,这样做的后果也很严重。我拿到盐交给姥姥后,就回去写作业了。不等姥爷从地里回来,三婶的叫骂声就响了起来。
很快大家就涌到了三婶门前,听她在那里愤恨地骂着偷东西的贼“不得好死”、“烂屁眼”,各种恶毒的诅咒如雨点般地倾泻而出,她那略显肥胖的身体在颤抖着,骂的兴起还不忘用菜刀敲打几下砧板。
姥姥做好菜才姗姗来迟,听着旁边人复述着三婶的咒骂。之前的我一直在人群中好奇地看着热闹,姥姥过来后,我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我刚才来买盐的时候,你们家的门槛没插。”
好家伙,三婶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罪魁祸首。暴跳着、叫骂着“小贼娃子”就挥舞着菜刀向我而来,我当时就吓懵圈了。姥姥一把把我护在了身后,挡在了三婶身前说道:“他三婶,你别吓到孩子了。”
“吓到他,你怎么不问问他,是不是又犯毛病了?家里的钱都没丢,单单丢了好多小零嘴”、“肯定是他偷的,你们家就这样管教孩子吗?”、“你们要是买不起,可以给我讲,给你们都行,为什么要偷?”她的愤怒夹杂着质问如雨点般地砸向了姥姥和我,不等姥姥开口说话,她又作势要打。围观的乡邻似要拦她不住,好在这时候她老公回来了,制止了她。转过身对大家说了句“都散了吧,也不值什么钱的小东西,就是以后管好孩子就是了!散了散了。”
许多年以后,姥姥在弥留之际曾对我说,她很后悔那天自己的嘴笨,不知道替我辩解两句。但我已经释然。唯独让我记住这件事情的教训从开始的“以后做事要多留心眼”到“反正认为是我干的,不如真的干它一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