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小城市的冬天虽不至于滴水成冰,但仍然是很冷的。如果有人在夜里不小心把洗脚水泼在地上,那么第二天的地面上是必定要结冰的。
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我心里萌了芽。
那时候的夜晚很冷,姥爷会在夜晚把一个粪桶放在院子的屋檐下,方便我们夜里大小便,避免出门上厕所时间太长冻着了。而且,这些屎尿也可以用来给菜地当作肥料。
只是我在姥爷家住了快半年了,仍然不习惯这样解决大小便的方式,即使是很冷的天气,我也会穿好衣服去门外的旱厕里解决问题。当我决定搞一次破坏的时候,这个习惯反倒成了一个掩护。
夜幕降临,我又在一个惯常的时间出了门。姥姥姥爷觉得我又去解手了。
夜晚的月光很美,我的心却是忐忑的,路上映出来的影子甚至都有些微微颤抖。
我端着半盆水来到姥爷家后面那户人家,就是那户曾经被我尿到饭锅里却没有发现的那户人家。
在他家门前,我不敢直接泼水,怕动静太大。在月光的见证下,我慢慢地把水倒在他们家门前的那块石板上,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去。
夜晚,躺在床上的我甚至想象着他们家的人因为踩上去而滑倒时摔伤的狼狈模样。心里顿时就觉得兴奋和满足,然后就陷入到无法入睡的境地。
昏昏沉沉地睡着,又被姥姥给叫醒准备吃饭上学了。
我甚至没有洗漱就跑出去了一趟,假装从他们家门口经过,只看到石板的表面已经结了一层冰。
四个表哥从家里出来,往姥姥家走的时候看到我,叫着我一起去吃了饭。直到我们出发上学,也没有听到后面那户人家传来什么异样的动静。
学校里很快就见到了他们家的两个孩子,显然他们俩没有踩到“陷阱”。我觉得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也许他家的女主人中招了也说不定。
我整个人都陷入了焦躁不安的状态,我很想快点回家去了解情况。我甚至幻想过她摔倒时磕破了脸或者磕破了头,满脸是血、一瘸一拐的模样。毕竟,那个女人比他老公还讨厌,尤其是她跟其他女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我好多次都听见了爸爸妈妈的名字,而她们那种聊到兴起时的放肆大笑,更是深深地刺痛着我。
恨意越浓,越想她受到狠狠的惩罚。
中午排队吃饭的时候,我又看见了王红梅。她穿着厚厚的棉衣,冷空气把她的小脸冻的通红。我发觉自己很久没有在意过她了,这会儿看到了她,觉得她更加可爱了。
她正在跟站在她前面的小男生说话,不知道聊的什么,但是她笑的很好看。只是这种笑,我很久没有得到了。
我看着那个男生,恨恨地记住了他的样子。
冬季的学校放学总是很早。
回到姥姥家,我很想听到点儿什么消息,但是并没有。而我也根本没办法去问我想问的问题。
晚饭吃的也不香。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我又开始了针对那个小男生的报复行动。
首先我通过近距离的观察,得知他没我高。然后我自以为可以在“武力”上压制他。
那天放学的时候,我故意拿着一把弹珠从他身边过,趁着他不注意绊了他一下,然后他就“不小心”把我的弹珠给弄撒了一地,很多都滚进了路边的下水道里。那么我自然是要暴跳如雷、不依不饶,完全不理会他的道歉,抓着他的衣领就要打他。
只是,这一次我理解了“人不可貌相”的真实含义。因为我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我只在他不防备的时候打了他一巴掌,却被他很快地打翻在地。我甚至来不及反应,他已经骑在我的身上,拳头雨点般地砸在了我的头上和身上。
幸好大表哥他们就在不远处,我毕竟是“家里人”。他们也卷入了战斗,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们五个打一个自然是占据了上风,但是那个男生同村的堂兄弟、叔伯兄弟们自然也是不能看着自己人吃亏。
于是,更多的人卷了进来。最终形成了两个村、两个姓的孩子之间的“战斗”。
一时间拳头、书包、树棍、皮带到处乱飞,每个人的脸上都多多少少地挂了彩。
如果不是校长和老师们出来的及时,这场打斗肯定仍要继续。
大部分的学生都跑了,少数的几个被抓住了。
第二天,我们都被请了家长。
毕竟这只是孩子由“小摩擦”引起的冲突,参与的学生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各家的大人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