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初中后，我们表兄弟三人，恰巧分到了初一年级的三个班。

每天的吃饭时间我们都是打好饭来到操场的乒乓球台附近一起吃，边吃边聊些各自班级里的事情。

因为水井就在球台附近，所以学生们大多也是围在这边吃饭。当然，仅限男生，大多数女生都是在女生宿舍或者教室里吃饭的，偶尔有几个胆大泼辣的女生也会在这里吃饭，并且和某些男生群体打成了一团。

刚进入初中的我们自然是有些怯懦，跟周边的一些高年级的学生有些格格不入。不仅是我们三个，初一的学生们大多都是在球台的外围蹲着吃饭的，只有初二或者初三的学生才“有资格”把饭盒和各式各样的咸菜罐子摆在球台上吃饭。

那时候，高年级的男生总是吃饭很快，然后就有几个男生守在一口水井旁边，看到有女生过来打水洗碗，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就赶忙从水井里打起来一桶水让她们用。而其他的男生过来，则把他们赶到旁边两口水井那里去打水洗碗。

这种资源分配的方式，我觉得挺好。

当然，那时候我没有想到那些男生只是对女生的“无事献殷勤”，当他们各自找到所谓的女朋友后，打水的工作就由其他高年级的男生接手了。这的确是一种脱单的好办法，当然，资源仍旧掌握在高年级男生的手中。

一开始，大家相处的倒也相安无事。

开学一个月后，我们都跟各自班级的小伙伴们熟悉了起来，三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是打好饭跟各自的同学在一起吃，虽然大家也都在操场上，有时候相距不远，但没有人愿意放弃自己的小团体而去融入别人的团体。再后来，大家也会相互介绍彼此的同学认识一下。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只有三个人，但是散开了各自又组建了不止三个人的小团体，整个“队伍”的规模反而是扩大了。

已经记不得是哪一天发生的事情了，但事情的大致经过却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那天晚饭时分，我和班里的另外一个同学一起打了一碗粥和一块油炸馒头，正蹲在乒乓球台和水井之间的某个位置上吃饭。我已经记不得那天为什么我们的小团体只有我们两个人蹲在一起吃饭了，至于其他人仿佛消失了一样。我们正在说笑，从旁边经过的一个高年级男生毫无征兆地把他的油手——就是拿着油炸馒头而导致的满手油腻腻——按在我的头上使劲儿地擦了擦。我甚至有些蹲不稳了，可见他还是很用力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两个人瞬间就懵了。我想要站起来，却有些摇晃，但终究是站起来了，我冲着他略带胆怯地质问：“你干什么？”声音中的颤抖甚至在空气中都能感觉到。我的小伙伴也站了起来，本来我们是面对面的，他小心翼翼地拉着我，把我从那个男生的侧面拉到了他的那一边，可能他是害怕我跟那个男生离得太近，很容易挨打吧。

“没干啥呀，擦擦油，咋了？”他挑衅的口气让我很不爽，但他又接着说：“怎么着？你不服气？”说着他又冲着我的脸比了比拳头，顺便秀了秀他纤细的胳膊。

我有些语塞，还不待我给出回应，周边已经围上来了几个高年级的可能是他同学或者同伴的人，他们并没有说话，只是端着饭盒边吃边看着我们。而本来还在旁边吃饭的一些学生，甚至还有我们同班的学生也悄悄地退到操场的边上了。这种无形的压力，甚至让我觉得自己的小腿在打颤，而我旁边的小伙伴拉着我，略带颤抖地说：“走吧。”我被他拉着走出了人群。周边发出的是阵阵嘲笑声。

我们走出去几步远，小伙伴又快速地跑回去把我们放在地上的咸菜瓶子给拿了回来。

被小伙伴连拉带拽的走向教室的我，越想越气，眼泪在眼中打转，心中的怒火似乎要将我淹没，而那种委屈的情绪更是助推了眼眶中的泪水决堤。我无声地哭泣，任由眼泪在脸庞滚成两条线。

“算了，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小伙伴在安慰着我，时至今日，我始终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了，模糊地记得他的个头比我稍高，整个人文文弱弱的。在这件事情之后没多久，我们就没有在一个团体了，因为我又进入另外一个小团体了。这是后话。

我独自一个人坐在课桌前生着闷气，剩下的饭和馒头也没有胃口吃下去。他帮我把粥给倒掉了，撕了一张作业纸把剩下的半个馒头给包起来了，然后顺手帮我把饭盒也给洗干净了。

不到晚自习的时间，我被高年级学生欺负的事情就在班级里传开了。甚至有好事的同学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