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队”入会成员需在前辈的见证下完成下列事项中任意一项或多项,即视为加入本组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凡背叛组织及兄弟者,人人得而诛之。
我印象中大概有以下几种事:与性有关的对女性作恶、与钱有关的盗抢、与暴力有关的“打闷棍”、没有任何缘由的破坏行为等。
对“尖刀队”的成员而言,当这些事说起来的时候似乎每个人都非常兴奋,但真的要自己去做的时候,却多多少少地会有些胆怯。
在刀锋的强力威胁和其它成员的胁迫下,大多数人都选择了一些自己能够较为容易完成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则被大家视为组织的秘密,一旦出现某人“背叛”组织则这些秘密就会被散播出去,轻则受到各种各样的处罚,重则“身败名裂”。
至于“尖刀队”吸收我,则是因为我跟牛家兄弟的那次冲突,在所有人的眼中,我跟他们已经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自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刀锋的小弟找到我的时候,我几乎没有思考就答应加入他们。而且,我还很是兴奋地表示想要游说我的表兄弟们也加入,只是没有成功,而他们也更加远离我了。即使我们共同生活在姥爷的周围,但我们之间却是渐行渐远。后来,他们甚至庆幸当初就远离了我,所以才有了他们后来取得了那些世俗意义上的“功成名就”。
现在,我终于可以讲到我第一次听到“投名状”这个词和我当时的选择了。
我和刀锋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爷爷的小学操场后面靠近围墙的一间废弃的体育器材仓库里,这里是“尖刀队”的秘密基地。他们甚至在里面按照水浒传里的描述,在仓库的一个角落里放置了一把破旧的太师椅,那是刀锋的宝座,小弟们则分立两侧站着议事。
我站在两侧小弟的中间,面对着刀锋,看着他比我强壮的多的体格,且在两侧小弟们的“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我的心里突然有一阵的慌张。已经记不得他给我讲了什么,但肯定脱离不了“江湖道义”的那一套。真正让我记住的是他让当时的二当家,我也不知道绰号是什么刀的学生给我讲“投名状”。在大致了解这件具有仪式性质的事情后,我的大脑开始了一段风暴式地思考,我粗略地估计了自己可能做成的一些事情,又把能够在短时间内想到的种种后果都过滤了一遍。我甚至能够听见自己呼吸急促的声音,也能感受到心跳的加速,同时也注意到“尖刀队”的众人看着我的各种复杂的眼神......
时间过得是快还是慢,当时的我无从知晓,现在的我更不可能有准确地判断,只记得自己的体重在那时候“飙升”,整个身体和思维都变得笨重,时间仿佛也在变慢。他们甚至不等我开口回答,就开始催促我下定决心。
我是不是自己真的下定的决心,这是存疑的。但后来,我还是做了一件让我至今仍然汗颜的丑事,这也导致我在后来的人生中,总是会在偶尔心安的深夜想起来这件事而又陷入无尽的悔恨的情绪中。
现在的我,可以毫无保留地把当年的错事讲出来,不是因为我已然良心发现,而是想在还有机会讲出来的时候,把它讲给你们听,只希望能够读到这些文字的你们,能够明白一个道理:“小孩子不懂事”这句话为所有作恶的孩子提供了绝佳的开脱借口,而孩子世界的恶行是没有后果观念的,常常会导致不可预知的后果。
我选择的“投名状”是搞一次破坏,他们很多人做的事甚至没有缘由,而我则一直有着清晰地目标指向。那时候,姥爷后面的邻居在外面不知道做了什么挣到了钱,然后趁着那时候国家大修公路的东风,买了一辆东风牌货车开始跑起了运输。作为乡邻,邻居家的男人除了嘴上没有把门的,啥话都说之外,他还是很热心肠的,他也乐于帮助乡亲们从外面捎带一些村里不好买到的物品,甚至姥爷姥姥家的很多东西都是他们捎带回来的。然而,对我而言,我心里一直记恨着他在外面散布我母亲谣言的事。当然,关于我的父母,我在后面还会讲到,即使我已经多年没有亲近他们,但血浓于水的亲情观是割不断的。因此,我决定对他的货车搞一次破坏。
在刀锋和一些人的见证下,我在货车的两个前轮上钉进去了两颗钉子,但是我没有办法拔出来钉子,也就没有办法见到车胎瘪下去。自然这样的破坏达不到“投名状”的要求,在他们的建议下,我打开了货车的油箱盖灌,用一根吸管把油箱里的油抽出来了一盆倒进了厕所里,然后再倒进去一盆夹杂着我们尿液的水。我甚至觉得还不够,又爬到货车车头下面用美工刀肆意地在一些管线上乱划,虽然没能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