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强斗狠,不仅仅是那个时代诱使青少年走上歪路的思潮,也是现在和未来都会存在的错误思潮。很多人甚至用一句“年少轻狂”来为这种行为开脱,其后果就是更多的人深陷其中而不自知,最终越错越多。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文学艺术作品的影响,还是那些外出见过世面的人的影响,我们那时候也学会了把打群架称为“茬架”,似乎一个称呼上的变化就能掩盖这种行为的实质。回头想来,那时候真的是无知、幼稚、愚蠢。
“尖刀队”的规模显然比不上牛家兄弟组建的“猛牛团”,但作为资深的小坏蛋的刀锋通过一系列的收买人心的动作,在短期内也实现了团队凝聚力的空前团结。犹记得我给自己取的绰号是“鬼刀”,意思是自己像鬼一样的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那时候,“尖刀队”里的绝大多数成员都是住校的学生,只有刀锋等少数几个人是住在中学附近自己的家中的。所以我们议事的时候,很多人都是从学校后面的围墙翻出去的,毕竟学校守大门的大爷不见老师的请假条或者“走读证”是从来不会放任何一个学生出门的。
经过多次激烈的讨论,也制定了各种应对策略。刀锋终于决定要跟牛胜金正式“开战”。对于那时候到底两帮毛头小子打过多少次架,这已经记不清了。记忆中有几件现在想想觉得幼稚可笑的事情,讲出来,想来或多或少可以对现在还想着逞强斗狠的年轻人有所警示吧?接下来我所讲的事件顺序并不是真实发生的顺序,而是我个人记忆中的顺序。
第一次的较量发生在周五放学,两帮人马约在了学校后围墙外面的一个打谷场上。这一次双方大哥约定的是“单挑”,双方各选出来三个人,一对一地打,打到一方认输为止,赢两次的获胜。刀锋不太清楚牛胜金的真实实力,而牛胜金也同样不知道对面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刀锋的实力,所以双方同时约定了大哥不参与单挑,由小弟们参与。
“尖刀队”派出了三名平时打架比较生猛的队员,“猛牛团”则是派出木、水、火三兄弟,自然是打着要“身先士卒”的旗号,又在团队成员面前狠狠地刷了一波好感。
前面两局,在大家癫狂的呐喊声中,双方各胜一局。第三局是由牛胜水对战我方的一名兄弟,我的个头矮小自然不会被选中参与单挑,但是我却比任何其他人更加兴奋,仿佛对面的就是我的“血仇”。我的喉咙早在前两局的单挑比拼过程中呐喊至沙哑,但见到我方选手明显要比牛胜水更加强壮,我的荷尔蒙又开始了快速分泌,我已经把自己融入到场上的选手身上,誓要狠狠地揍牛胜水一顿。
这一次的单挑直接关系到双方的最终胜负,显然双方都不敢大意,在经过双方几个回合的拳头击打后,两个人搂抱在了一起,只有用腿在有限的空间里攻击对方的下三路。两个人抱在一起谁也不敢先撒手,借着对方的劲儿在被众人围起来的圆圈中进进退退,甚至多次撞在了围观的人的身上。双方的小弟自然也是趁此机会向对方选手的身上或者腿上打一拳或者踢一脚。
两个人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不仅他们的脸上的汗水横流,围观的我们也被呐喊助威声渲染地脸部通红。怀着对牛胜水的恨意,我趁机给了他好几脚,但显然这并不能让我们取胜。突然之间我想到自己随身背的破书包里有一根缝衣针,那是姥姥给我们表兄弟四人装的,说是在学校遇到衣服开线了可以自己随便先缝缝补补,至少可以对付着穿回家。这下,我心中有了主意。我悄悄地退出去,找个角落假装小便,顺便就把缝衣针藏在了手中,然后我再挤到现场。趁着他们两个在我附近的时候,大家都有小动作的时候,狠狠地在牛胜水的胳膊上扎了几下。他突然吃痛,下意识的反应就松开了手臂,我方兄弟则趁机把他打倒在地,虽然他一直在叫骂有人下黑手,但是他本人则已经被我们的人按在地上不能动弹。他的眼光在扫视周围的人群,想找到那个可能下黑手的人,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呢?我早已经想好了这些,也早早地藏在高个子的后面,透过人群的缝隙看着他狼狈的样子。
周围的嘈杂声淹没了他的叫骂,我顿觉心底无比畅快,尤其是当我们的人把拳头打在他的脸上的时候。
牛胜金只好承认这一次是己方输了。但他对自己的兄弟是相信的,针对牛胜水说的有人下黑手的事非要刀锋给个交代。而这种事情,刀锋自然是不能认的,他甚至指出“猛牛团”的好几个人在单挑过程中对我们的人有过拳打脚踢的行为,咱们的人也就是推了推,根本算不上下黑手,反倒指责对方输不起。双方的小弟们自然是嘴上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