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颂年在异国他乡优雅的西餐厅里突然之间汗毛直立,捏着刀叉的手不受控制地狠狠颤了一下。
他尽力抑制着手抖,将刀叉放下,但它们还是和盘子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
“思思,你怎么会那么想?”他有些不敢看‘宁思思’藏在头发和睫毛的阴影下的双眸,总觉得那里面是无尽的黑洞。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他尽力朝他露出了温柔的、专属于情人的微笑。
‘宁思思’抬起头来,笑得似乎和以前别无二致:“是吗?阿年,可是你不知道,我很怕,因为我有系统,不知道多少人都想知道,系统到底都有什么用,系统能不能保护好我,系统可不可以被转移给他们自己?”
“你说,世上到底有多少人,在觊觎系统呢?他们是不是都很想把我扒皮拆骨,抽血开脑,研究个透彻。”
她的声音冷幽幽的,解颂年下意识多看了看四周三三两两用餐的人群,这才有了点勇气和她说话。
“思思,别胡思乱想了,系统的事怎么会有人知道呢?你这些年一直都很低调,不会有人想到的。”
‘宁思思’歪头看他:“阿年,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解颂年现在是真的有些冤枉了:“思思,我没有那么想过。”至少现在还没有。
现在还是尽快让她用系统帮他重新拿回解氏洗刷污名才更重要。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想要研究一个系统,也是很复杂的事情吧?
‘宁思思’又笑得一脸灿烂,温柔地提醒他:“阿年,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总是心思不纯,想着系统和功利的事情,可能对爱意值会有影响哦。”
“如果你真的还想回去做回那个解大少爷,还是尽力不要想那些东西了吧。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现在我们已经出来了,不要多想那些烦心事,就痛痛快快地和我在外面玩一段时间吧。”
“我想,爱这种东西,也许,顺其自然,反而才有奇效。”
解颂年觉得自己方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像一场梦,也可能是他神经太紧绷了,看谁都不怀好意。
无论他再怎么观察,宁思思还是那个宁思思,也没有什么危险的感觉。
他也不再问关于系统的事情,宁思思说得对,身怀系统,她如果不谨慎一点,早就活不到现在了。她的反应比起元清书那种迫不及待的态度,要真实多了。
欲速则不达。
他在心里一个字一个字又念了一遍,继续扮演他的完美情人。
吃过晚饭,他们在k国的大街上散步,慢慢朝酒店走,‘宁思思’突然停下来,挡在他前面。
“阿年,你爱我吗?”
解颂年下意识回答:“当然。”
‘宁思思’摇摇头:“不对。阿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爱我。”
解颂年认真注视着她的双眼。虽然身处人来人往的大街,但幸好这里是k国,他还是没什么滞涩,认真地对着她说了出来:“思思,我爱你。”
但‘宁思思’好像还没有满意,她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稍稍用力,将他的身体向下压去:“还是不对,阿年,我想要更虔诚的爱。”
解颂年看着她的眼睛,他怎么从来都没发现,宁思思有一双这么漂亮的眼睛?原来她褐色的瞳仁里,居然泛着一丝微微的灰蓝色,被四周的灯光一映,像是一场璀璨的烟花下埋着的两口深潭。
他觉得自己被蛊惑了,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单膝跪了下去:“我爱你,思思。”
这个动作一做出来,周围的k国人虽然没多少能听懂的,但还是能理解到一位男士向一位女士单膝下跪的示爱含义,一个个都开始起哄。
解颂年被周围的声音一激,更专注更虔诚地向她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奚和眼底这才出现一点满意之色,她站得笔直,既不羞怯,也不激动,仿佛真的在专心分辨臣下的忠诚一般,眼中只有评判之意。
解颂年被这种陌生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但看着那张在灯光下高高在上的脸,又忍不住想献上更多忠诚叫她满意
他声音中几乎多了几分讨好:“我爱你,思思。”
奚和这才满意地向他露出一个极浅的笑:“阿年,以后每天晚上都像这样说给我听一遍,你能做到吗?”
她没有问好不好,行不行,可不可以。
她问:你能做到吗?
解颂年被这个言语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