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只听见她朗声道：“这几日，干得不错。”

他擦去冷汗，捡起宝剑，用衣袖拭干血迹，默默收好，快步出宫了。

回去没多久，他接到了调令自己为太尉的圣旨。

另一边，奚和在接受自己父亲的质问。

“你自请入宫，除去奸佞，为父还以为，你真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景。”

他失望地看着她：“阿和，你什么时候生出了这样的心思？你难道不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吗？”

“难道你以为，耍一点小聪明，伏杀了东方砀，就可以手握大权了吗？你根本不知道如何治国，这样下去，岂不是荼毒更甚于东方砀矣？”

“是我亲自养大了你，亲手把你送进了宫。你这样做，叫为父还有何脸面见天下人？”

奚和讽刺地看着他。

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刻。就算是身生父亲，也不行。

可以利用女人、牺牲女人，但决不许女人共享胜利的果实。

这无关爱与不爱，也无关是否真有血脉亲情，只不过是根深蒂固的偏见罢了。

她懒得讨论杀了东方砀到底算不算小聪明，只是直视自己的父亲：“那么，不是我，要是谁呢？”

“不是我临朝称制，应该是谁呢？父亲。”

“陛下吗？陛下连书都读不全，更不要提理解其义，难道陛下就会治理天下吗？”

“太后吗？太后不是陛下亲母，来日陛下成人，太后还会愿意还政吗？”

“太皇太后吗？太皇太后也和陛下没有血缘。更重要的是……”

她看着他，仿佛看进了忠心一辈子的父亲最深的心底。

最重要的是，她们都是杜家的，只有我是百里家的人，不是吗？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了话中未尽之意眼神躲闪，笑了起来：“更重要的是，只有我，没有可压制陛下的名头。我与陛下，永远都只会是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