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统治者的能力足够强时,独裁体制是可以相当高效的,因为不稳定的因素变少了,然而人总是会变的。根据萝神的说法,皇帝身上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超级加强版锦衣卫一样的东西,会慢慢侵蚀他的意志,算是限制,也是代价。
这算个哪门子的限制啊,一个手握超凡力量的疯子那不是更难应付了吗。如果这样还要让剧情按照原作来的话,办法可以慢慢想,眼前却是要先应付过去。
接下来就该马腾韩遂进京勤王,在锦马超大杀一场之后,再因为粮草不足退兵。那么问题来了,以现在这种局势,非但打不起来,汉献帝还极有可能留下马腾父子和麾下兵马,收为己用。
马腾忠心汉室,而且素来与董卓不合,刚好用来制衡这群贼人。朝廷再添一批兵马,几员虎将,要是再借司隶与西凉之地屯田发展几年,难道大汉真要再次中兴了不成?
虽然二度中兴的壮举相当喜闻乐见,但是到时候不论皇帝还是不是个正常人,这个书中世界大概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吧。看来我得尽快想办法阻止此事了……
麻烦一个接着一个,我却只能坐在颠簸的车驾中,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偌大的长安城即便刚刚遭受过战火的洗礼,却仍保有着它身为帝都的繁华。宽阔平整的街道上依然车水马龙,只是人们对于往来巡查的军士们仍抱有着警惕。
看来是那些安民的告示发挥了些作用,对手下军兵的约束也丝毫大意不得。街市的一角正有着一伙道士打扮的人在开坛做法,卖弄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围观。也不知是何方妖道,如此大胆,居然敢来天子脚下蛊惑人心。
不过既然皇帝本人都懒得管,我也就权当作是场魔术表演罢了,如果不是有要事在身,停下来观赏一番散散心也不错。
还没看到车骑将军府的大门,我乘坐的马车就先被路上的哨卡拦截了下来。单是这府邸外围明面上往来巡查的人手,就已达几百人,真是好大的阵仗。
看来这狗军阀现在是真的怕了,估计是派去寻我的使者久久没有回来,更进一步加深了他心里的恐惧与不安。真没想到像那种天不怕地不怕,连皇帝都敢杀的人,此时竟会如此胆小,不过也好,若是再闹起什么事来,我的麻烦就更大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原作中的李傕是一个相当迷信的人来着,还找来一帮女巫天天给他祈福。即便这样并没有改变他兵败身死的命运,但你也架不住人家就信这个,看来小皇帝用天谴报应这套玄学理论来吓唬他,起到的效果远比想象中还要好。
“先生何故来迟啊,快与我后堂一叙。”
卫兵中有人认得是我,并未多做盘查,刚刚步入中庭,得到消息的李傕早已按捺不住,急匆匆走上了握住我的手,领我往里面走。
我看到这粗犷的西北汉子的眼中带着些血丝,气息粗重,似乎是余怒未消。沿途中地上几片残留的碎砖烂瓦,枯枝败叶也印证了这一点。
“今早家丁来报,说自家宅邸外有贼子行踪可疑,被我用替身之法赚开,多耽搁了不少功夫。想来定是些逆贼余党。”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这帮杂碎,真是吞了颗天大的狗胆,胆敢谋害先生。老子早晚把他们一个个都给揪出来活劈了,拿来烧火。”
李傕单手握拳,狠狠地空挥了一下,宣示着心中的怒火。
“还扯什么天谴,一派胡言,那些尸位素餐的狗官不怕天谴,老子们为民请命会怕这个?要不是顾及无辜百姓,把长安翻个底朝天也要抓出这些坏我名声的东西。”
即便声音再大,说话再狠,也是没办法掩饰那份底气不足的。报应之说古已有之,若是他真的不信,此时长安城的大街上应该早已闹翻天了。而如今,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位头领,却都只是缩在家中严防死守。
若只是寻常的刺杀也就罢了,那两名献城降将的死状也着实怪异离奇了些。据探子汇报,二人周身皆无外伤,却都在房中瞠目张口地惊惧而死,府中的家人一整晚都没发现任何的风吹草动,直到第二天清早才发现主人死亡的事情。
“入城那日,我等皆在欢庆,防备不严。那贼人既然别有用心,找些离奇的暗杀手段自是不难。只需令人封锁城池,细细盘查便是了。”
李傕听到我也这么说,眉头舒展,似是稍微宽慰了些。鬼神之说,虽然由不得他不信,但若总是一味地畏首畏尾,他也绝无可能坐上今天的这个位置。董卓那厮当年做的事,可比他天怒人怨得多了,也不见有什么天谴,最终还是被吕布设计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