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盈衣捧着陈香墨进了门，一进去就瞧见了正练拳脚的顾庭轩。

“二哥哥。”

顾庭轩停下来，“小妹？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

“计划有变，顺路就回来了。”

顾盈衣极少笑的这么灿烂，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板着一张脸，有需要的时候露出职业假笑。

“这么开心？”

“开心？我不开心”，顾盈衣摇头，脸上仍是笑意。

趁顾盈衣摇头的空档，说时迟那时快，顾庭轩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陈香墨。

顾盈衣反抗为时已晚，虚虚过了几招之后手里的东西还是稳稳的到了二哥手里。

“还说不开心，得了这么好的墨怎么会不开心？”

“二哥”，顾盈衣带着不容商量的语气道“还给我~”。

不同于顾盈衣那一把拿不出手的字，她的二哥哥顾庭轩连中三元，除去学识见解，字自然是极好的。

好字的人好笔墨，也难怪他会一眼盯上陈香墨。

“这墨条黑亮，有淡淡的檀香，下墨快，色泽浓，是个上品。你不会是专门弄回来送我的吧？”

“我就知道小妹在乎我，我前几日刚得了副好砚台……”

“不必放在我房里给我惊喜，直接给我我也很惊喜。”

……

顾盈衣对二哥的不要脸是深有体会，要不然也没法讨得二嫂嫂作媳妇。

又是几招下来，顾盈衣轻松抢过墨条。

顾庭轩不服气，可又抢不过来，只得道:“小妹，明儿我把银子送到你房里，当哥哥买了。”

顾盈衣翻了个白眼，什么也没说，带着陈香墨回自己的院子。

……

京郊三层小楼做酒楼不是什么稀罕事。

长安客商往来众多，到长安总要找地方落脚，酒楼多一些不是什么奇怪事。

奇怪的是芙蓉春真如琼芳所说，大中午的一单生意都没有开。

顾盈衣带着岁桉在芙蓉春对面的茶棚里喝茶，直到最后茶水被冲的没有颜色了，正门大开的芙蓉春依然没有客人。

“大伯，这对面的酒楼看着也不差，怎么一上午了也没见来一单生意？”

卖茶的大伯在躺椅上慢悠悠的摇着蒲扇，陶醉在清凉中眼睛都没睁开，“姑娘有所不知，这芙蓉春的价格真真是吓死人。”

“我劝你待会儿要是饿了可千万别进去，里面一盘煮白菜就要二两银子。”

“二两！”卖茶水的大伯夸张的比出一个二的手势。

二两？

顾盈衣听了不禁吃惊，普通老百姓家里一年不超过二十两。

二两银子相当于一个菜吃掉一个月的花销。

的确让人接受不了。

老伯用蒲扇指指前面，“要是饿了前面有的吃，花上几个铜板包你们两个小姑娘吃饱。”

顾盈衣谢过大伯，付了茶水钱，径直走进芙蓉春。

芙蓉春里没有客人，里面倒是干净，桌子椅子一尘不染。

店小二大概没想到会来客人，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没听到顾盈衣两个进来。

“小二”，岁桉扯着嗓子大叫，“点菜”。

打着瞌睡的店小二惊醒，莽撞的到饭桌前:“客官，您来点什么？”

“把你们店有特色的都拿上来，对了，再要一份什么煮白菜。”

顾盈衣倒是要看看一份值二两银子的白菜到底什么样。

“客官您说的可是高汤白菜？”

“二两银子的？”

“是是是，客官。”

“就是它。”

顾盈衣今日穿了一身麻制罗裙，没有经过特别的印染，通体都是淡蓝色。

“这……”小二面露难色，“不瞒您说，小店是先结账后上菜。”

岁桉一下子就炸了，大声嚷嚷道:“合着你是怕我们不给钱？满京城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家小姐？”

小二咂了咂嘴，“还真没听过。”

……

一下子没唬住，岁桉只能接着扯下去。

“贩盐的李老爷你都没听过？亏你还在长安做生意，我们小姐能少了你这几两银子？”

李老爷？

哪个李老爷岁桉自己也不知道。

反正长安城不缺姓李的，谁知道是哪个李老爷的哪个闺女。

“这……”小二依然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