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也很喜欢祖国的大好河山，就申请到调到京外当了个闲散官员。

本意就是想要远离那群人，没想到却成了他们对付自己的借口。

走之前他回过一趟家，顾家门前热闹非凡，听说是失落多年的顾家小女儿被找回来了，他远远看过一眼，的确和顾常年长得很像。告别前他就站在门外，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哥哥还有顾家小女儿其乐融融，他却不知道任何消息，也没有人来告诉他，还得靠打听才能知道自己家里又多了一个人。

再被召回京时顾家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当朝太子正好需要一个替罪羊，而他和那人长得十分相似，又是顾家从未公开过的私生子，那时的他偷跑回家被传出半路遇刺身亡的消息，乔装后找到自己的哥哥。

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也会和他们一起，把自己列入死罪的名单，他被成泽的人抓回了王府，关进了昏暗的地下室，所有一路回来的风尘仆仆变成了水牢里腥腐臭味。

再次看到阳光是半年后，成泽和顾家小女的婚宴，他被侍从精心打扮后带到了花轿前跪在花车旁当人墩子，说是成王新加的礼节，当日所受的屈辱，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也在后来尽数报复了回去。

即使后来被成泽打得半死，他也不后悔。

他在成王府又做了近一年的仆人，收拾了所有欺负他的人，成泽却靠近他，对他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忽然对他特别好，顾砚允问他为什么，成泽只说可能是旧情复燃吧，他嗤笑一声，问他是不是自己的死期到了，来可怜他一下。成泽忽然就不说话了，看了他好几眼，然后便气冲冲的摔门离去。

再后来又离开京城去了边疆，成泽连打仗都要带着他，就好像怕他跑了一样。可那时的顾砚允刚打探到父亲的骨灰所在之地，还需要借他之手拿回骨灰，自然不会轻易跑掉。那段日子几乎是像失去五感过的，成泽对他做的一切他几乎都感受不到，他在一片流言蜚语中成了成泽的男宠，一开始还有人巴结他，可回来看他被成泽冷落和不待见，那些人也没再把他放在眼里。只有他后来遇到的小军医和那个小暗卫把他当朋友，可惜他们都不在了，他也落下一身毛病，身体大不如前。

如今小暗卫和他都还活着，都是万幸。

昨夜他和何大夫聊起过去，突然觉得他能活下来还真是不容易，何大夫借着那股互相掏心窝子的劲儿向他‘搜刮’了很多钱，让自己以后还给他，他可以勉强再接一个救人治病的活，反正就是调理，有时间就行。

老头故意将他的思绪拉开，口中念念有词，说了一大段话

什么半山腰的星星比山顶的星星好看，山崖边的树枯了，等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就会绿回去了……

好像和今夜的话题不沾边，可顾砚允一字不落的全听进去了，他躺在藤椅上望着星空

“是的，下一次再来的时候树叶就又长回来了。”

路清杉的手指紧紧的拉着顾砚允的衣袖，醒来时他们已经到了老人口中那个避世的小乡村。

彼时，小乡村的土路上全是外出干活的男女老少，瞧见何大夫带着人回来，全都扔下手中的家伙事儿，跑到边上帮忙

“何大夫，村东头那间屋舍我们大家伙儿都收拾好了，回来就可以直接住了。”

“屋顶也修好了，院里的水缸也把水打满了。”

“还有关家禽的圈舍，也都弄好了。”

……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围在老头身边，热情的帮他们开路，也顾不上手头的农活，走在牛车前带着他们往村东头走

“老头，这村子里的人是不是都是你救的？”

何大夫眨眨眼“你猜”

顾砚允刚想给他分析自己的看法，老头忽然回道

“对了。”

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顾砚允无奈摇头。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村东头的宅子，老头把牛车交给村民们就跑进了屋子里，四处转了一圈又出来了

“不错不错，这屋子变得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出来时村民正在帮顾砚允将路清杉抬下牛车，还推出了一个木制的铺着软垫的轮椅

“小心点！他的腿受伤挺严重的，别又伤了。”

老头在一旁喊道。

路清杉大半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顾砚允身上，一旁的村民也小心翼翼的帮他将人抱到轮椅上。

顾砚允向村民们道谢后便推着路清杉来到老人身边，不去给他们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