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璋清早听到消息就赶到皇宫，帝后已经不在了，外边留了不少人守着。

屋门紧闭，静悄悄的没一点动静，外面没人敢进去，里面的人也不出来。

宫女端着早膳站在门口，盛璋端过去推门要进。

一旁站着的秋月伸胳膊拦他。

盛玥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现在就算是她都没办法近她的身，何况是盛璋。

她不能让盛璋再进去刺激到她。

“滚开！”

盛璋一只手让她起开，抬脚就把门踹开了。

他走进去，突然就顿住脚步，“没本殿下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秋月想跟上去的脚步停下，公主应该不想现在的样子被别人看到，可是盛璋……

她目光落到他端着早膳上，要不让他试试呢，他们两个虽然不对付，却是亲兄妹，而且他要是想对公主动手，昨天不管她就行了，何必等到今天。

空荡冰冷的屋子内，盛玥坐在地上倚着床，怀中抱着孩子，那孩子此刻已经没有了哭声动作。

盛璋看到盛玥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前方，目光没有聚焦，也没有落点。

她在那一处，身形是那么单薄。

她好像没意识到他进来，又好像已经不在乎有人进来。

盛璋握着托盘的手紧了紧，然后上前，走近发现她的食指放在孩子嘴边，而其他手指上也都有细碎伤口。

把早膳放下，捡起她身旁空了的药碗，这应该是太医给孩子开得药。

盛玥受惊早产，再加上悲伤过度，不可能有母乳。

盛璋看着她的手指，上面干了的血迹明显又刺眼，手中的药碗抬起又放下。

他压着声音：“盛玥，你是疯了吗！你不要命了！”

早产加难产，身体亏损那么大，本就气血不足，又把这药喝了，融进自己的血里喂给孩子。

盛玥没有任何反应。

他拉开她伤痕累累的手。

盛玥没有挣扎，没有动作，只是把无神的目光移到了他身上。

“盛玥，你看清楚，他已经没反应了，你的血没用了！”她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忍，松了手上的力道。

盛玥手腕得到自由，机械地把食指送进嘴里咬破，然后又轻轻放在孩子的嘴边。

这样的盛玥，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一个母亲失去孩子，他知道这样的打击有多大，他也知道接下来的结果是什么。

他不由得大声吼道：“盛玥！你认清现实，这个孩子他已经……”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断了他的话。

他一愣，低头看向她怀里的孩子，那小婴儿正在伸着自己的胳膊。

他摸到嘴边的手指，然后用小手攥着之间，止住了哭声，睁开被泪水浸湿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睛只能看到盛玥的下巴。

他攥住盛玥的手指动了动，开始笑起来，声音很小，被打湿的睫毛粘成簇，却没有影响眼睛弯弯。

“玥儿，玥儿，快看，他没事，你快看……”

盛璋赶紧唤盛玥。

听到他的话，又感受到指尖轻柔的感觉，盛玥低下头。

许是能看到娘亲的全部容貌的原因，小婴儿笑的弧度更大了，另一只空着的胳膊也开心地晃动着，嘴里吐着泡泡。

盛玥先是一愣，而后泪水夺眶而出，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怀中的孩子，然后抱紧他。

“二哥，他醒了，他不烫了……”

“二哥，他在对我笑……他没事了……”

她的声音哽咽，脸上又哭又笑，盛璋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盛玥，这么脆弱的盛玥。

他不忍再看，别开眼把手轻轻放在她肩膀上，肯定她的话：“对，他醒了，他没事。”

他的话让盛玥安定下来，这不是她的幻觉。

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玥儿！玥儿！”盛璋眼疾手快赶紧堵住盛玥和孩子，焦急地呼唤她，“来人啊！快来人！传太医！”

……

万若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抬头看着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盛璋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把酒瓶顺手放到石桌上。

万若水开口问：“殿下不是去宫中看五公主了，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孩子也没事，命都保住了。”

她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