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带着换洗衣服,秦宇一边换一边骂骂咧咧:“死丫头,不就看一眼吗,又不会少一块肉,把老子浇透了,感冒我饶不了她。”
“得了吧,你小子就这死在女人手里的命,中午看女人被羞辱,晚上又喝洗澡水。”王朗大声笑起来。
“不提这些倒霉事,睡觉。”秦宇气鼓鼓地钻进被窝,把整个脑袋蒙了起来。
江面上很静,空气清新,一旦沉睡起来格外香甜。
早晨王朗和秦宇被陈老板的吼声叫醒:“起来,起来,睡懒觉,还想不想要钱啦。”
“要,要。”听到钱,王朗条件反射般从床上跳起来。
钱不一定是好东西,但是在艰难的岁月里,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是无比重要。
钱买不到一切是有钱以后的感觉,现在王朗很需要钱。
“洗脸,吃饭,干活。”陈老板像一位将军一样下达命令。洗脸很简单,走到船舷从江里舀点水就行。
王朗端着盆走出船舱,陈晓玲正面向东方梳理大辫子,脸颊在霞光下娇艳红润,肤色微微有点暗,但流露着健康青春的气息。
“陈姑娘,早。”王朗轻声打了个招呼。陈晓玲侧脸看了王朗一眼,柳眉微蹙,没有答话一扭身走回到后面的船舱。
王朗有点尴尬,不过不是太意外,一个姑娘家,面对窥探她洗澡的人难道会笑脸相迎,至少那个时候的女人不会。
第一天上班,王朗和秦宇就领教了什么叫辛苦,船上的吸沙泵把沙子从江底吸上来,装在打沙船敞开的中部大舱内。然后靠近江岸,用输送带把沙送到岸边堆积起来。
一整天,两个人不停地用铁锹把沙装到输送带上,下午的时候手上已经布满血泡。
到了傍晚血泡破裂,手掌摩擦起来一阵阵钻心地疼痛,好不容易撑到夜晚,两个人累得像死猪一样倒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起来,洗澡换衣服。”陈晓玲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大声吩咐:“一身汗,臭哄哄的。”
“我的姑奶奶,你没看到我们两手都是伤吗。”秦宇翻身坐起来,伸开双手,手掌上血迹斑斑。
“这点小伤,慢慢就会习惯了。”陈晓玲语气很平静。
“你还有没有人性?”秦宇不悦地嚷起来。
“没有,对色狼还谈什么人性。”陈晓玲白了秦宇一眼:“要是没本事,撑不了,我让爹给你们一点钱走路。”
“什么叫撑不了,你太瞧不起我们了。”王朗也从床上跳起来,挥了挥酸麻的胳膊,年轻人争强好胜最怕被别人小瞧。
“逞强有什么用,过几天再说这样的话吧。”陈晓玲望了望王朗,大眼很水灵:“愣着干什么,洗澡啊,我不会偷看的。”
语气有点讥讽,王朗和秦宇立即停止争辩,灰溜溜走出船舱来到船舷边,舀起江水冲洗起来。
提到偷看,两个人感到一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滋味,早知道打死也不去看陈晓玲洗澡,这下倒好,成了把柄。
陈晓玲的态度一直很平淡,保持着距离。打沙船上的生活毫无乐趣,一连十几天,王朗和秦宇都是在极度疲惫中度过,干活干活再干活。
开始几天,他们的神志似乎麻木了,为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为了不被陈晓玲笑话,顽强地支撑着。
毕竟年轻,渐渐的,两个人习惯了,皮肤被太阳晒得有点黑,身上的肌肉却异常结实。
同样的活变得轻松多了,一边干活一边还能说笑几句,沙子中会夹杂着一些好玩的东西,经常捡出来玩耍,王朗专门选择一种带着花纹的贝壳,一个个收起来。
秦宇选择的五花八门,不过都是些废铜烂铁,最好看的是在第十天捡到一根玉簪,他眼疾手快,趁贪心的陈老板没注意塞进怀里,冲着王朗笑了笑:“看你,捡的都是什么玩意。”
“你管得着吗,我自有用途。”王朗笑了笑,不再理会秦宇。他无意中看到陈晓玲喜欢贝壳,打算积累多一点送给她,缓和一下关系,毕竟偷窥人家是自己和秦宇的错,至于有没有其它目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月亮圆了又缺,忙碌之后的夜晚格外恬静安宁,两个年轻人精力还是很充沛。
秦宇趴在床头,借着小马灯的灯光在一个笔记本上描写着他的诗歌梦,王朗则坐在桌边,把那些贝壳小心地打磨出小孔,用一根结实的红线穿起来,神情专注。
“这么晚还不睡,小马灯不用油啊,你们是不是还得交油钱。”陈晓玲走进船舱,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