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的中国,日新月异地发生着变化,长江南北是最先的一批。
许多宽阔的道路在刘圩镇四处延伸,搞建筑的工人来了很多,平家的早点铺生意越发红火。
王朗闲在医院没什么事,去过早点铺两次,柳苏敏依旧忙碌,她第一月的工资没有买女孩子喜欢的衣服和化妆品,而是报了个成人考试。
王朗对书本没什么兴趣,也就懒得问柳苏敏学什么,看着柳苏敏脸色越发红润感到很满意,吃好活好才是最根本的东西。
平老板好像对秦宇很感兴趣,问这问那,连秦宇的祖上十八代都询问了一遍,王朗也明白了平老板的意思,想找秦宇做乘龙快婿,好像有点悬。
当然,王朗也不能告诉平老板秦宇是个花心大萝卜。
男人与女人许多时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看着平小萍幸福的微笑,王朗也不愿意打断姑娘的好梦,干脆躲着点。
夕阳西斜,深秋的傍晚温暖舒适。
王朗在江滩上舞动一会拳脚,感觉精神倍增,这几天没干活,倒是有点不适应。
婴儿肥的李妮又要过来搭讪,王朗急忙转身离开。
沿着江堤漫不经心向前,江堤依旧宽阔绵长地弯曲着向前伸展,江面泛着微微的波浪,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的光。
江堤两边变得荒凉一点,江滩上出现了一片芦苇荡,变得接近枯黄的芦苇叶和棉絮般的芦花在风中微微摆动,发出一阵沙沙声。
水鸟在芦苇丛中飞起,飞向宽阔的江面。
王朗想起在老家原野里寻找野鸡的经历。目光下意识四处逡巡,没有看到更多的水鸟,倒是看见一位姑娘,站在江滩上,背对着这边。
远远看去背影很苗条,天蓝色背心在芦苇映衬下很淡雅,只是姿势有点僵硬,几乎一动不动,远远望过去有点怪异。
王朗又放眼看了看四周,芦苇江滩原野江堤阳光,显得静寂空旷,忽然出现一位姑娘,让王朗想起一些鬼故事,用力揉了揉眼,不错,是一位姑娘,还在阳光下静静站立着。
当然,王朗并不怕什么鬼怪,光天化日,更不在意,心中更多的是好奇,慢慢走过去,渐渐来到近前。
姑娘白皙的颈部和丝丝黑亮的头发都看得清清楚楚,姿势还是没有变,在她面前有一个支架,支架上放着一个画夹,原来是在画画。
王朗对艺术不在行,兴趣也不大,但是很佩服那些三两笔就能画出灵动画面的画家,在学校的时候一位学美术的女生还让他暗生情愫,也就成为那个女生的御用模特,随叫随到。
现在看到画画的姑娘,心中自然而然产生一种温馨的感觉,不敢太惊扰,放缓脚步,轻轻踩在沙滩上,没有一点声音。
姑娘修长的手指间夹着几支画笔,却没有下笔,画纸上呈现江面芦苇和江堤,和眼前的景物一模一样,似乎很不错。
王朗不会画,但见识过学美术的学生画画,还听到过不少理论知识。看了一会觉得画面虽然逼真,感觉却是少了点东西,那位姑娘可能也感觉到了,一直在很投入地思索。
“不够灵动。”王朗脑中想起那位女同学以及美术老师说过的话,脱口而出。
“你说我的画问题在哪?”姑娘转过脸,柳眉杏眼,五官匀称,脸颊线条亲切柔和,。看到王朗并没有显得惊讶,微微笑着,很温和。
“我也不清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王朗在姑娘清澈的目光下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挠了挠头:“你别当真,“
“你说得很对,老师也说我画画缺少一些内在的东西。”姑娘见王朗有点窘迫,抿嘴笑了笑,清新中带着一点妩媚。给人一种自然的感觉。
王朗听说姑娘的老师也和自己观点一样,心里感到一阵轻松,旋即有点自豪感,接着说道:“画家本身要有对生活的感悟,才能使画有灵魂,和大自然相融才是景物的真实,比如画人,模特摆好姿势虽然方便画,但是失去了自然的本意,没有人多少人凭画模特出名,好的作品往往只是抓住刹那的感觉,就像蒙娜丽莎的微笑,刹那间就是永恒。”
“说得太好了。”姑娘放下画笔,轻轻鼓掌,眼神居然有那么点佩服:“你是画家?”
“你看我这样像个画家吗?”王朗苦笑了一下,第一次被别人当作艺术类人物,非常不适应。
自己刚才的一番话,也只是在学校里听来的。
“要不,你就是美术学校的教师?”姑娘微微扬了扬秀发,目光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