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妇人,苏白默默的低下头颅,尽力不让湿润的眼眶暴露在视野之中。
随后缓缓走进屋内,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囊。
翌日,衙门里便传来消息,卫家果然不肯善罢甘休,明知道衙役里知县大老爷已经发过话,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可还是告上了衙门。
不过这方唐静却不得不让人眼前一亮,真不愧是京城第一辩师,就算拖着一条伤腿上堂,言辞之间也是异常犀利,丝毫没有受到伤势的影响。
硬是辩得对面的卫家管事脸肿胀的像是猪肝一样,却又半天放不出来个屁字,最后只得悻悻作罢。
这里面自然少不了我们知县青天大老爷的功劳,断案这事上不能说是做到明察秋毫,但是和稀泥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厉害。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只得各打五十大板,便算是就此结案。
待到衙府上的知县大老爷,高喝一声退堂之后,一身粗布麻衣的肖云就拽着苏白离开,行走在大街上。
“你看你看,哥说过,有我罩着你,保管你没事。”
肖云脸上止不住的得瑟开口说道,一副倍感有面子的模样让苏白看的一阵头大。
“大热天的,别勾肩搭背,热!”
一袭黑衣的苏白抬手推开肖云搭在其肩膀上的手臂,嫌弃的说道。
“知道你肖云哥厉害,那不是你自打说过之后,我的心早就就放到肚子里去了。”
苏白脸上写满嫌弃,但是心里对于这位只比自己大上两岁的哥哥,早已是不胜感激。
大的如同今天这事一般,小事就更多了,这些年来早已记不清肖云已经帮过自己多少次。
不过苏白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只要是肖云拍着胸脯保证过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正午的太阳就如同今日苏白的心情一样,骄阳似火,对日后前往清水城的生活充满向往,之前的阴霾在这一刻,似乎也被一扫而空。
“三日后的早晨,小镇西边门集合,到时候镖局的车队会从那里出发,可别忘记了!”
处理完这档子事后,临别之际,肖云还不忘记嘱咐苏白车队出发的时间。
苏白洒脱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知道,随后便独自走在大街上,手里拿着那幅还没寻到合适买家的画卷。
这边已经离开的肖云,独自走进一条无人的巷子里,再也无法保持笔直的身形,缓缓躬下身来撑在地上,一只拳头狠狠的握紧。
前两日,为了给苏白能够成功的托上一些衙门的关系,肖云先是在走镖的镖师那里,为其在后山的陡峭石壁上采摘珍稀药材,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其中好几次险些没有从悬崖上掉下去,当真是命悬一线。
待回到镖局交付药材寻到门路后,便脚下不停的跑到衙役府知县老爷那。
正是知县老爷府邸翻新的日子,而肖云又是干活的好手,免费的劳动力哪有不用的道理,于是立马就无缝衔接上。
又是整整一天的时间,终于等到太阳落山,原以为这般下来这事就能办妥,哪知道知县老爷家的小崽子嚷嚷着要骑大马,非得让肖云趴在地上给他骑。
那知县大老爷看肖云这一副穷酸摸样,便豪气的大手一挥,跟使唤自家仆人一样,就让其跪在地上,给自家崽子骑在背后,脖子上还套上一根绳子,说是更有骑马的感觉。
就这样,一直爬到了亥时,夜色如同漆黑的墨一样,泼染整个大地,连猪圈里的猪都已经睡下,那知县家的小娃娃才终于是累了。
这事,到这里才算是有几分保障,亲口听到知县大人说会照拂一二,肖云一直提在喉咙的心,终于是在此刻放下。
临走时,知县老爷还嫌弃的让肖云将地上的污渍给擦洗干净,别碍着自己的眼。
肖云先上山崖峭壁,后又在这鹅卵石路上爬了近四个时辰,一身麻衣也是轻轻一抖,就能抖出二两灰来。
一双膝盖两只手掌早已经血肉模糊,在地上拖出一道道极长血痕。
平日里最喜好吹嘘装作有面的肖云,在这一夜,仿佛被打碎的玻璃,碎成了一地。
而另一边在街上漫无目的寻找买家的苏白,对这一切都毫无所知。
苏白只知道,如果肖云拍过胸脯保证的,那肯定没事,因为肖云肯定可以做到。
“南来的,北往的,瞧一瞧看一看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正在这附近闲逛的苏白,顿时就被这叫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