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忙收回视线,朝她恭敬的行了一礼,“小的不敢,夫人好生歇着。”
待人走后,她才将门阖上,转身之际裴玉书已靠坐在桌前。
那舞姬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柳明月的脚步似有千斤,站在门处再动弹不得。
“今夜恐是不能回府了。”裴玉书端起那碗醒酒汤行至窗边,大掌微抬,碗中汤药径直倒入窗下的花盆中。
见柳明月面红耳赤的盯着自己,裴玉书不禁淡笑出声,“你防着我作甚?我何时害过你?”
“去歇着吧,明日一早带你回府,自不会叫你受伤半分。”
那舞姬的求饶声终是伴着一道男子的轻呼戛然而止,裴玉书坐到桌前,指尖捏着眉心,隐于袖中的大掌蓄了内力,强压住将要冲破心底防线的燥意。
脖颈处的青筋鼓起,只是离的有些远,柳明月并未瞧见他这般隐忍的模样。
“你没事吧?”柳明月试探的问道。
“无事”,裴玉书稍得缓解,抬眼看向她,眸中又恢复从前的清冷,“去歇着吧。”
柳明月掐了下指尖,提步朝床边走去,在坐到床间时,她又问:“那你呢?”
裴玉书回给她一个温暖的笑,随即单手撑在额间闭目休憩起来。
他心中不免想起方才那舞姬的声音,他虽从未去过青楼那腌臜之地,却对其有所耳闻,如今日这般亲耳听到,还是同月儿一起,饶是他这般心神坚定之人,面上也稍显赧色。
床上的柳明月翻身几次终是安静下来,呼吸也逐渐平稳。
裴玉书睁开眸子远远地望着床上的少女,薄被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凸显出来。
烛火炸响,随即熄灭。
微冷的月光透过窗柩偷溜进屋,裴玉书的大掌紧紧攥住,半晌才又松开,睁开眸子的一瞬似下了什么决定般,起身缓步走向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