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因那迷香的缘故睡得极沉。
再次醒来已是天明,她隐约记得昨日在酒楼时犯了困,后来的事情却毫无印象。
绿荷见她坐在妆柩前发愣,轻声问道:“小姐在想什么?”
“我昨晚如何回来的?”
绿荷替她系上一条青色发带,“是大人将小姐抱回来的,昨晚小姐睡的很沉,大人便吩咐奴婢好生照顾小姐,不叫奴婢唤醒您。”
柳明月轻轻点了下头,“那阿兄呢?”
“奴婢也不知,大人将小姐送回屋中后,又来瞧了一次,奴婢便再没看到他。”
柳明月指尖拂过颈间的那枚幽玉,“如此,那先传膳吧,待用完早膳我去寻阿兄。”
“是。”
柳明月随意用了些吃食便将绿荷支走,独自去书房寻裴玉书。
书房外,柳明月踌躇半晌素手才叩响房门,试探的唤了声:“阿兄。”
房内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进来。”
她推门而入,只见裴玉书正伏案疾书,连头都未抬起,“怎么了?”
“阿兄,昨夜是否有人想要害你?”
闻言,裴玉书似是来了兴致,看向她的眸中略带一丝赞赏,“哦?月儿且说说自己的想法。”
“昨夜阿兄突然将我带入酒楼,且我刚坐下便觉疲倦得紧,从前我绣帕子和衣裳到深夜都未这般困倦过。”
“因此——”柳明月顿了顿,抬眸迎上 裴玉书的视线,接着道:“月儿猜测那屋中应是有迷药。”
“且阿兄昨夜也说身后有人跟踪,刚开始我还以为阿兄拿我取乐,不过今日仔细想想,阿兄从不是那般无聊之人。”
“是以,月儿便有此猜测。”
言罢,她一脸严肃的看着起身朝她走来的人。
裴玉书在离她一步之远时停住脚步,忽的笑了起来,“月儿甚是聪敏,那你不妨再猜猜为何会有人害我?”
“因为阿兄此次南下所查的案件。”
裴玉书眸中的欣赏之色更甚,唇边的笑容丝毫不减。
“确实如此,你可记得原先在史书中看过的前大理寺卿徐彦之?”
徐彦之?南下查的案件便是与他有关么?
柳明月轻轻点头,她自然记得那人,是在阿兄之前最年轻的大理寺卿,难不成——
她目光灼灼看向裴玉书,是她想的那样么?
只见裴玉书不再言语,拉着她径直走向书桌,桌上正放着一本卷宗与一封还未写完的状纸。
这是——
卷宗上赫然写着‘徐彦之’三个大字,所著时间是‘贺韵五年’,也就是十年前,还是太上皇把持朝政之时。
正当她疑惑时,裴玉书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你若好奇可以看看。”
柳明月几乎是在他开口的瞬间便已捧起那本卷宗翻了起来,翻了几页细细研读后,她轻蹙起眉头,越往后看她的秀眉拧得更紧,她猛地阖上卷宗,看向裴玉书,“阿兄,这卷宗似有异。”
裴玉书笑了笑,眸光有些冷,“确实有些异常,不过能在卷宗上做手脚且不叫人发现的却不是一般人,每年都有人整理卷宗,但这么久都无人注意此卷宗——”
“我刚入刑部便被安排去整理卷宗,这徐彦之的案子,两年前我就发现了异常,只是诸多阻拦导致我并不能为其做些什么。”
“如此说来,那徐彦之真是遭人陷害?”柳明月眉心拧的更紧,“可为何?他既不似武将手握重兵,朝中也仅剩一位皇子,若因站错队,这也说不通啊。”
“许是知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但又不愿受人牵制,故而——”裴玉书的声音拉长,眸子也弯起看向正陷入沉思的少女。
“可什么秘密值得他以九族之命护着呢?”
裴玉书眸子看向她手中的卷宗,声音中带了些失落之意,“这个我亦不知,只是有此猜测。”
可他的猜测却在不久之后应验了,一个令世人都震惊的秘密,一个能颠覆王朝的秘密被揭开后他差点再也见不到她。
若现在他知晓当这个秘密被揭开后会致使他与柳明月差点阴阳相隔,他也许不会这么快将其公之于众,也或许会将其带进棺中,让它永久沉寂在时间的长河里。
“那阿兄可要护好自己,莫叫人再伤害你。”
想起昨夜的事,柳明月心有余悸,她知晓裴玉书有本事,但又担心其安危,阿兄在明那人在暗,若真的应对起来定是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