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指尖摩挲着那页纸,好像其中还有夹层,她心头一震,忙将卷宗拿到窗前,对着阳光细细瞧着。
透过阳光‘日近黄昏’几个字在那页纸上若隐若现。
她不禁低喃:“日近黄昏,日近黄昏……”
卷宗中为何会有这与案件毫无干系的字眼,且还放在不易察觉的夹层之中。
天色渐晚,柳明月已将那本卷宗的每一页都对着太阳仔细瞧了一遍,除了方才看到的那页纸的夹层中有四个字外再无其他。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书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裴玉书看到她在此处并未有丝毫的诧异,她本就这般,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必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缓步走近了些,只是柳明月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卷宗,秀眉紧拧,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人进入书房。
裴玉书不禁再往前走了几步,立在她身后,目光也投向那卷宗上。
看了半晌,他才开口,“月儿可是有什么发现?”
柳明月仿佛被吓到了一般身子一怔,随即扭头看向身后那人,“阿兄走路都不出声的么?吓我一跳。”
“推门声这般大,月儿未听见怎倒成了我的错了?”虽有为自己辩解之意,但他语气温柔,丝毫不见怪她的意思。
柳明月将卷宗捧到裴玉书面前,“阿兄素日翻看这卷宗时可发现别的异常?”
裴玉书指尖轻捻,轻蹙了下眉心,缓缓开口道:“若说我所发现的异常,倒是与月儿前些时候说的那般无异,其中有几个字明显被改过。”
“据我所知,律法对卷宗的要求极为严厉,若有错字必定得重新编撰,但这卷宗之中却有几字被添加过笔画。”
裴玉书顿了顿,又接着道:“自我上任以来,翻阅过无数卷宗皆严格按律法编撰,唯独这与徐彦之案件有关的卷宗有此纰漏。”
“且有传闻说当年他的案件审的极快,仅三日便结案了,徐家上下百余条人命皆在三日后消逝。”
“上到徐彦之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下到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皆命丧于此。”
“似有人在背后推着此案尽快完结一般。”
柳明月捧着卷宗静静地听着裴玉书说完,才指着其中一页道:“阿兄瞧瞧此处。”
闻言,裴玉书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向卷宗,将其接过细细看着。
指尖划过,透过烛光看到那页卷宗隐约浮现出几个字来,但却瞧不真切。
柳明月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字来:“日近黄昏。”
日近黄昏?
裴玉书沉默半晌,方才抬眸看向柳明月,“这是地名。”
柳明月脑中忽然炸响,地名?这么说——
她惊喜的看向裴玉书,两人异口同声道:“洛都!”
那是徐彦之的故乡,曾名为洛阳,后因新帝登基许多地方被整合,故而改名为洛都,因此,如今的洛都管辖之地是原来的两倍之多。
只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卷宗中所暗示的到底是什么?
两人神色凝重,方才一同猜出洛都的喜悦已消失不见,脸上均布满愁容。
裴玉书眸色也稍沉了些,难怪,胡府都快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徐彦之的绝笔信。
柳明月轻叹一声,问道:“当年编撰这卷宗的人还能寻到么?”
只见裴玉书摇了摇头,语气淡淡的道:“这人我尚在京城时便查过,在徐彦之案了结后没多久他便辞官了,三年前在他的故乡病逝。”
柳明月继续追问:“那他的家人会不会知晓一些事情?”
裴玉书薄唇紧抿,拧眉看着手中的卷宗。
在柳明月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时,他忽然开口,“据朝中大臣回忆,此人为官时不甚与同僚接触,上朝时独自前行便罢了,连下朝后也独行回府。”
“朝中官员甚少能有人同他说上话的,即便是圣上命其协助办案,他与一同办案的官员也说不上几句话。”
“且其不喜饮酒,亦不喜女色,故而从不出席同僚所设的宴席,只有圣上在宫中大摆宴席时,他才会出现。”
“也因此得了个‘自命清高’的骂名。”
“这般说来,他应当也没什么知心好友”,柳明月的秀眉拧得更紧,“不若试试,说不定他的家人知晓呢?”
“莫急,待我将胡松岩的事解决后再去洛都,若不放心明日先让隋云去一趟。”
柳明月轻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