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裴玉书心中起了疑，随即拉过一人，“你们到此处作何？”

只见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接着其他人也都跪了下去，一个劲的朝他磕头。

额头砸在地面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可见其用力程度。

裴玉书忙扯起一人，疑惑却又耐心的问：“我问你们到此处作何，你们磕头做什么？”

被他提着衣领的那人只一个劲的摆手，嘴巴大张却什么也不说。

见此，柳明月忽然道：“阿兄，他们似乎不会说话。”

裴玉书一愣，大掌随即松开，声音稍柔了些，“你们快走吧。”

那几人忙颤颤巍巍的起身朝大山深处走去，裴玉书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直至身影完全消失在丛林中。

——

两人继续往山下赶。

见他一路上眉头紧拧，柳明月问道：“阿兄还在想方才那些役夫么？”

裴玉书担心她走的久了脚疼，便将她托到马背上坐着，此刻的她正俯身侧头看着下方牵着马儿的人。

“月儿想到了什么吗？”裴玉书不答反问。

柳明月道：“此处既没有码头，也没有新建行宫或者府邸，但却有役夫前来。”

她眸子看向远处，脑中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这个想法只一闪而过，她立马将其否定，应当不会有人这般大胆吧，这可是死罪——

但若真有人不怕死呢？

“月儿有话不妨直说，怎的还吞吞吐吐起来了？”

柳明月收回目光，看向裴玉书，将自己的猜测全盘托出，不知真假，不辨是非，只是她作为一介女流，当下的最真实的想法，只希望是她多虑了。

“所以，月儿的意思是——”裴玉书余光瞟过四周，薄唇轻启，声音有些冷，“可能有人私挖矿山？”

柳明月点点头，“这般杳无人烟的地方出现役夫着实叫人想不通。”

“阿兄若觉着不可能的话，便只当是月儿胡言乱语罢了。”

虽是这般说，但方才那些役夫下跪时，破败的衣裳里陡然落了些碎石出来，她想阿兄应当也瞧见了……

毕竟这私自挖矿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如今天下太平，盛世安康，谁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在天子头上动土。

裴玉书眉头紧锁，方才他也想到了此处出现役夫的可疑，且其都是不能言语之人，更叫人疑惑万分，柳明月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此事非同小可，他亦不好直接上报朝廷，若只是他二人的猜测，那岂不平白招惹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