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笑容凝滞，裴玉书给她备了生辰礼，而她却什么都没准备。

裴玉书的大掌抚上她的乌发，温柔道：“月儿亲手做的长寿面便是给我最好的生辰礼。”

“从前阿兄也这般说，但我觉得只是一碗面罢了”，柳明月自责不已，“改日我定给你补一个别的生辰礼。”

“前些时候不是给我缝制了衣裳么？算是你提前赠我的生辰礼了，”裴玉书退后几步展开双臂，“月儿瞧我穿着可好看？”

柳明月这才发现裴玉书身上穿的衣裳是她前些时候缝制的那件，如同从前在元洲城那般，裴玉书亦是着青白色衣裳，立在众多同窗中都是最打眼的那一个。

只是他的眉眼间比从前更沉稳，看人的目光也比从前深邃。

柳明月不禁点头，“好看。”

江南的夏日比元洲城热，冬日也比元洲城冷。

她二人生辰刚过几日，天空便飘起了大雪，整整三日都不曾停歇，院中已经枯了的树枝被雪花压弯了腰。

“阿兄近日都不在府中么？”柳明月轻声问道。

她怕热但更怕冷，此时她正裹着薄被懒懒的坐在榻上，盯着炭盆中的栗子。

“奴婢听隋青说大人近些时候都很忙，他都不曾见过几回。”

“他可知晓阿兄忙什么？”

绿荷摇摇头，“不若奴婢再去问问？”

“罢了，你还是别出去受冻，乖乖在屋中吃你的栗子好了。”

言罢，柳明月拿过身侧的一方帕子继续绣了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被叩响，柳明月手中动作一顿，朝绿荷递了个眼神。

“隋青？”绿荷的声音在打开房门的瞬间响起。

待人走后，她捧着一封信快步走到柳明月面前，“小姐。”

“韩佩文？”

柳明月疑惑一瞬，蓦地想起了这人，她捏着手中的信，笑道：“绿荷，一会随我出府一趟。”

“天这般冷，小姐又畏寒，不若——”

“穿的厚些就行了啊”，柳明月起身拿了件大氅换上，催促道：“快些，佩文妹妹在等我呢。”

马车停在韩府门外，柳明月刚下车便被少女扑了个满怀。

韩佩文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柳姐姐都不到府中寻我，若不是我给你递信，你是不是都把我忘了？”

柳明月轻抚着她的发髻，笑道：“没有，只是家中有些忙，一时未能顾得上你。”

“柳姐姐还未见过冬日的湖泊吧？”韩佩文揪着她的衣袖撒娇道：“不若我带姐姐去瞧瞧？”

“听下人说湖面现在已经结冰了，有好些人都在上面走呢。”

柳明月心中微动，她自幼便一直在元洲城长大，那儿的冬日极少下雪，湖中更不可能结冰。

听韩佩文这么一说，她还真想去看看那结了冰的湖面是何模样。

“小姐，大——”绿荷看了眼韩佩文又改口道：“公子知晓会生气的。”

她不知眼前人是敌是友，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家大人的身份。

不等柳明月开口，韩佩文已经蹙起了眉，“那你别同他说不就成了？”

她身后的小丫鬟也拉了下绿荷的衣袖，劝道：“既然主子们想去玩，咱们当奴婢的自然是不能阻止了，”

不知为何，绿荷对韩佩文这主仆二人打心底不喜欢，总觉着其不似表面上这么柔弱，但在柳明月的再三要求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其身后上了马车。

自柳明月开始学骑马后没几日她便发现了绿荷其实是裴玉书特意培养出来保护她的丫鬟，且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丫鬟报送给了裴玉书，总归是为了她好，故而她也并未揭穿此事。

马车摇摇晃晃，几人都快昏昏欲睡的时候才停下，主仆几人下车便见得湖面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追逐嬉戏。

韩佩文拉起柳明月的手径直走向湖面，绿荷也急急的跟了上去想要阻止，韩佩文牵着柳明月的手跑了起来，不给她打断的机会。

顷刻间，两人已闹在了一起。

“绿荷姐姐，咱们也去玩吧。”韩佩文的小丫鬟笑着推了下绿荷。

“我不去”，绿荷的眼睛一直盯着在冰面上小跑的柳明月，神色凝重。

几乎是一瞬间，柳明月似踩到了冰面最薄的地方，脚下的冰面霎时四分五裂，在绿荷飞身过来前，已然坠入了湖中。

冰面上的裂纹逐渐扩散，上面的人都吓得四散逃走，最后偌大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