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只剩她们主仆四人。

柳明月虽会泅水，但冬日的衣裳极厚，尤其是浸了水后身上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韩佩文扑打着水面，碎裂的冰块溅起，她的手臂被划了许多伤口。

见此，柳明月忙朝她游了过去，揽住她的脖颈朝岸边游去，但碎裂的冰仿佛不想叫她们出去一般，将柳明月拦在原处，她奋力扒着前面的冰块，却无济于事。

凭着求生的本能，她极力扒着看着稍大的冰面，想要借力爬上去，但那冰面一碰便碎，根本不给她借力的机会，体力逐渐不支，她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柳姐姐，你自己上岸吧，带着我，你上不去的。”

听了韩佩文的话，她紧咬着牙，拼命的扒着前面的冰块，手臂已被划出许多伤口，殷红的血与寒冷刺骨的湖水交融，瞬间消失不见，为了减轻重量，柳明月褪去身上的大氅。

想要游向她的绿荷也被韩佩文的丫鬟紧紧困住，那丫鬟整个人都趴在了绿荷身上，她气极了，在水中又无法施展轻功。

柳明月看着还很遥远的岸边，她无力的闭了下眸子，声音发颤，“佩文妹妹，我，我不行了，对不起——”

话音刚落，她的手缓缓垂下，整个人都朝水底沉了下去，仿佛在无边的海上漂着一般，她好像就要死在这了。

恍惚间，她似是听到了裴玉书焦急的声音，她微张的眸子看着湖面那逐渐暗下去的光线，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裴玉书扔下一同前行的隋云，脚尖轻点马背，朝湖中飞身而去，猛地扎入水中，奋力朝湖底游去，长臂揽住柳明月的腰肢将她托出水面。

他急的眸子猩红，即便他使了内力逼迫柳明月将腹中的水吐出，但她却依旧双眸紧闭。

那一刻他是真的慌了，他不怕死，但是他怕柳明月死，他将人抱在怀中，朝温骞家中飞身而去。

温骞是江南名医，裴玉书此次南下并未带上余青，他心中忐忑不已，不知这温骞能否将人救活。

温骞见到自家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子时，愣了一下才将人引进屋中，阖上房门转身之际惊的差点跌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