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在朝中游刃有余,亦能从牢中脱身而出,如今面对眼前的人他竟然毫无办法。
她对他只有感激,敬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裴玉书在心中暗叹一声,攥了攥拳,但还是温和的笑道:“在月儿心中,我这般好啊?”
他只能徐徐图之,叫其知晓他的心意,他裴玉书向来都不是朝三暮四之人,他认定的人即便机会渺茫,他也要竭尽全力试试。
柳明月垂眸继续看着桌上的认罪状,丝毫没注意到裴玉书面上的坚定之色,“是啊。”
她忽的想起了什么,抬眸看向裴玉书,“那矿山之事——”
“还未寻到那些役夫,且山中我亦命人暗中搜查过,并未发现矿洞。”
“那还真是奇了,江南就那么大,十几个活生生的人还能平白消失了不成?”柳明月眉头紧拧,“不若阿兄待雪融化后再让人去山中搜查一番,此事非同小可,阿兄还是谨慎些为好。”
“月儿同我想到一处去了,眼下大雪封山,只能静待开春后再去瞧瞧。”
话锋一转,柳明月忽然问道:“佩文妹妹近来可有递信到府中?”
“并未,怎么了?”
“想来她也病了吧?我就是想问问她身子可好。”
见她面露担忧,裴玉书虽心有顾虑,但还是说道:“听说她仅昏迷了三日便醒了,想必应无大碍。”
他也疑惑,那韩佩文如此柔弱,竟能这般快就醒了,他也曾怀疑其是否会武,不过经他派出去试探的人来报,其不似会武之人。
“大人。”
门外传来隋云的声音,裴玉书敛起思绪,与柳明月视线交汇间,他冷冷的道:“进来。”
隋云拱手道:“大人,城中有人发现了几具尸体。”
裴玉书噌的一下站起身,大步跨出房门。
柳明月也小跑着跟了上去,待到府门外时,一行几人匆忙翻身上马,跟着隋云朝发现尸体的方向奔去。
一刻钟后,几人翻身下马,挤进人群中,一尺厚的雪中隐约能看到几双人的脚。
柳明月从未亲眼见过死人,她心里徒生惧意,但眸子依旧盯着那几双脚。
这般明目张胆的在钦差大臣眼皮子底下行凶,着实叫人害怕。
周围百姓还在七嘴八舌的猜测着尸体的身份,死因。
“都多少年没发生过命案了,是谁这般大胆啊?”
“是啊,以前有山匪的时发生命案便罢了,但是前些时候不是都被捉拿归案了么,怎的还——”
“莫不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吧?”
隋云在裴玉书的示意下对周围的百姓道:“各位父老乡亲,我家大人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还望大家回家等着。”
听了这话,不少百姓都逐渐离开,仅有那少许胆大之人依旧驻足在原处不愿离开,隋云也无办法,只得看向自家大人。
裴玉书却只是淡淡的道:“由着他们吧,去请仵作来。”
“是。”
隋云在回来时身边跟着一个约莫四旬的男子。
在见到裴玉书时,那男子忙拱手道:“小的张贵云见过大人。”
“你过来瞧瞧这几人——”
忽的,他眸光一凝,制止住张贵云的动作,“你拿些东西隔着点,莫要直接触碰他们。”
接着又命身后的几人用铁锹将尸体上的雪铲走。
厚雪清除,十几具尸体全都显现出来,方才还大着胆子留在此处不愿离开的百姓,早已四散逃走,有的已经扶着一旁的树干呕了起来。
柳明月只觉胃中一阵翻涌,她亦跑到一边干呕起来,裴玉书拧眉看了她一眼,便示意绿荷近身伺候着,不叫她再靠近此处。
那十几具尸体已成青黑,皮肤脱落了一些,还有少许流出的脓液凝固在其身上。
饶是张贵云这从事仵作行当数十载的人,也被这幅景象吓得有些发颤。
他颤抖着双手隔着一层厚实的布料将其中一人的衣服扒开,映入眼帘的更是可怖,不似正常死亡的人那般,这具尸体除了皮肤脱落外,似乎没有腐败现象。
不等张贵云下一步动作,裴玉书已然打断了他,而后对隋云道:“去将温大夫请来。”
虽心有猜测,但他也未亲眼见过中了噬魂草的人究竟是何模样,就连那胡岩松的手下,他当时也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让人直接拿草席裹起扔到胡府的。
不多时,温骞便在隋云的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