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立在那处,一个抬头看着天上的烟花,一个则侧眸望向身旁的少女。
躲在院落门外的绿荷一脸桃色看着院中的两人,指甲深深的掐进隋云的手臂,轻声道:“你说咱们大人是不是——”
“我不知。”
话音刚落,手臂便被人用力甩开,绿荷低声怒道:“罢了,你像块木头似的,问你还不如问隋青。”
绿荷冷哼一声便大步离开,论煞风景隋云第二绝没有人能排第一,她不禁懊恼,自己怎会同这块木头讨论此事。
当天空的最后一束烟花消散,裴玉书才缓缓开口,“月儿来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柳明月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那方帕子,在裴玉书的灼灼目光下,踌躇半晌才将其取出送到他面前,垂眸道:“这是前些时候想补赠与阿兄的生辰礼,我又加了些旁的花色。”
裴玉书笑容依旧,大掌接过帕子的那一瞬,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指尖划过了她的掌心,犹如鹅毛扫在她的心间。
方才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跳,此刻又狂跳起来。
柳明月垂眸立在原处不敢动弹,修长的眼睫将她眸中的慌乱遮挡的严严实实,不叫旁人看出异样,可她的这副模样怎能逃过对面人的眼睛。
裴玉书摩挲着手里的帕子,在看到上面多出的那轮圆月时,唇边笑意更甚,心间仿佛抹了蜜一般。
他收起帕子,拉上柳明月的手腕,长臂一捞将人稳稳的揽在怀中,随即飞身到屋顶。
柳明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色,在落到屋顶时手臂还挂在他的脖颈处。
感受到裴玉书胸膛因笑而上下起伏时,她慌忙松开手臂,趔趄的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滑差点滚下屋顶。
“啊——”
在她将要跌下去的一瞬,腰间多出一只大掌,她又被裴玉书稳稳的揽入怀中,她的脸热得发烫,仿佛刚烧开的热水一般。
“带你上来赏月,怎的你还想下去?”
头顶传来裴玉书的声音,柳明月慌忙间对上了他的眸子。
黑暗中,他的眸子亮的惊人,世间万物皆在这一瞬仿佛都失了颜色。
“天这般冷,我,我想回屋歇着了。”
裴玉书将她拉坐到屋顶,眸子看着天边的那轮圆月笑了笑,“可我不困,月儿便当是陪我好了,嗯?”
他的声音温柔似水,叫柳明月无法拒绝,便也稍稍放松了身子,坦然的坐在他身侧。
“月儿。”
“嗯?”
“你还记得平津山雪崩那次么?”
柳明月的手紧紧攥起,心脏也不禁狂跳起来,一下一下如雷贯耳。
“我想说的话依旧如那日一般,你——”裴玉书看向她的眸子满含情愫,“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既你心中无人,那不妨给我一个机会,试着让我住进你的心里可好?”
“你我相处这么多年,你对我难道真的没有一丝心动么?”
心动吗?柳明月垂眸看着院中,只觉心乱如麻。
半晌也得不到她的回应,裴玉书轻叹一声,道:“夜间风大,我送你回屋吧。”
他长臂一捞将人环在胸前,随即飘落到院中。
两人缓步前行,一路无言,直至柳明月阖上房门之际,她才道:“阿兄给我些时间,容我想想。”
“好。”
门外的人站了良久才离开,柳明月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她的手轻抚上颈间那枚泛着暗光的幽玉,随即紧紧捏住,仿佛这样便能得到片刻心安,眸子在黑暗中盯着某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些年与裴玉书的相处时光,直至天明她都不曾合眼。
绿荷敲响了房门,“小姐。”
柳明月随即起身,道:“进来吧。”
她的声音无力,眼下有些乌青,梳洗后她又道:“你等会随意拿些吃食过来,今日我在屋中用膳。”
“可,大人说——”
柳明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玉簪插入发间,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听阿兄的还是听我的?”
绿荷一顿,忙道:“奴婢自然是听小姐的。”
“去吧。”
房门阖上,柳明月坐在榻上愣愣出神,她不知如何面对裴玉书,这个照顾了她七八年的男子,亦是她自幼接触最多的男子。
她都不知自己的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如今只能尽量躲着裴玉书。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