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一带主要是中原大学水利工程学院的教学区,还有一座水利研究所。
这些建筑存在的年月普遍超过四五十年,总体十分老旧。
其中有些楼已经使用不便,已经拆除或正在拆除,仍在使用中的只是少数。
教职工宿舍早就腾空了,待拆待建,人员已安置到新区。
所以,这一片地方到了晚上,除了一排排孤零零的路灯,几乎是全黑的,有点吓人,连就爱避人耳目行苟且之事的小情侣们,都不往这儿钻。
郑夺假装一个人边散步、边思考人生的样子,甚至还去看那些路灯柱上的名人字画。
诸如:“某某某在此发誓,今生只爱某某某和某某某以及某某携某某”“某某你这个王八蛋,还我的青春和五百元钱”“某某教授和小姨子跑了”等等。
他离开大路,拐进小巷道,左拐右拐,一个人漫无目的地乱转,像个飘忽不定的幽灵。
现在天还没黑尽,路灯还没亮,有些大楼里,也还有人进进出出,但因为是周末,即使有人,也是个别情况。
他越走人越少,但眼角的余光中,或是某扇玻璃窗的反光中,总能瞥见身后有人远远地跟着自己,像个锲而不舍的掠食者在跟踪猎物。
他知道,这次肯定不是苑如饴。
后面那个人始终和郑夺保持十五米以上的距离,一路尾随,不是躲在大树的后面,就是躲在建筑的转角后面,不停地借助环境隐藏自己,显然不怀好意。
郑夺走向一处工地,工地外面围着蓝白红三色的塑料布,建筑工人们都已下班,里面外面都静悄悄的。
十字路口处竖着一面很大的凸面镜,郑夺自然地走过去,右转,消失在转角。
跟踪者连忙跟上,追过来先趴在墙角,探头向右张望,却不见了郑夺的身影。
他三步并做两步往前跑,跑了不到二十米,来到又一个路口,左看右看,看见郑夺在左边,刚刚又转了个弯,拐进另一条巷道。
他继续追,又拐过一次弯之后,他彻底失去了目标,前后左右都看不见任何一个人的影子,周围一片死寂。
他觉得似乎越来越不对劲,警觉地查看四周,并从怀里掏出了折叠匕首,拿在手里,慢慢地前进,时刻留心每个可能藏人的地方。
忽然,前方围着的蓝白红塑料布轻微抖动了一下,发出“哗啦”一声响,很可能有人藏在后面。
他快速冲上前,准备好手里的刀,同时抓住塑料布的一角,用力一扯……没扯动!
这种起防尘和警示作用的塑料布,不仅非常结实,而且固定得也很牢,哪是随手一拉就掉的?
跟踪者知道已经惊动了猎物,这就没必要再蹑手蹑脚了,他挥刀一划,两下将塑料布割破一个大口子,钻进去看。
刚把头伸进去,就挨了重重一棍子,发出“乓”一声响,打得他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响。
他踉跄两步,头脑还没恢复清醒,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又是一棍子打来,这回打在他的手臂上,猛烈的剧痛使他完全失去力量,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他大骂一声“妈的”,接着又挨了一棍子,这次是从正面捅过来,戳在他的胸口上,并一直向后推。
他被迫倒退着走路,但对方太快了,他的双脚跟不上,向后跌倒,一屁股坐在地上,还磕到了头,擦破头皮,流出血来。
等他缓过神来,能看清面前的状况时,发现郑夺双手握着一根工地上做脚手架用的竹竿。
这种竹竿又粗又长,动辄一二十公斤,可一点不轻,就这样被郑夺当做武器使用,可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学生。
现在,这根竹竿的一头压在跟踪者的胸口上,他能想象得到,只要郑夺有杀人之心,抱着竹竿跳起来一用力,就能把他的肋骨压碎,把胸腔捅穿。
“你干什么?同学,别冲动!这是学校,你是学生!我……我杀你能跑,你杀我可跑不了!”
这名跟踪郑夺意图行凶的仁兄显然是知道郑夺的威名的,他看过新闻,完全了解郑夺在墨西哥的表现,知道郑夺开枪杀人根本不会犹豫。
“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郑夺早就已经读取了这家伙的数据包,不需要问什么,他的姓名、身份乃至过去的一切,知道得比他父母还清楚,就连他本人都忘记的许多零碎小事,郑夺都了解得细致入微。
至于他为什么要谋害郑夺,确实无法直接“看见”。
因为从十几天前,他接到一个来自监狱的电话开始,后面的人生轨迹就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