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夺同学，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吗？咱们初次见面，这不像话嘛！我知道你跟常教授关系好，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尽管提！我哪里做得不够，只要常教授一句话，叫我怎么改，我就怎么改！”

陆成飞尽最大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动的情绪，把声音压低，好好说话，尽管如此，还是无法完全隐藏起心中猛烈燃烧的怒火，目露凶光。

郑夺微微一笑，“不用改，你这么大本事，何不另谋高就？”说完，转身就走。

荣祥朝常林祥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跟上郑夺，出了会议室。

陆成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冲出会议室，追上去理论。

只见荣祥稍微放慢了脚步，回身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似乎不打算听什么辩解。

陆成飞稍愣，然后又要迈开步子追，“不行，我非得……拉我干什么？”

他被两个同事拉住，力劝他冷静，别自找麻烦，荣老板平时看着好说话，真要发火了，下手可不会轻。

现在情况不明，不知道郑夺到底是什么意图，也不知道荣老板为什么要纵容郑夺这样撒野，千万别冲动，不如等一等，回头再看老板和厂长怎么说，总会有个说法。

陆成飞还是气不过，等三人都走远了，指着前面空空如也的走廊大声嚷道：“你个小屁孩儿一个，什么研发主任？有病吧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个大一的学生，别人捧你几句就上天了？什么东西？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啊！打了个暑期工，参加个医学交流会，就拿自己当科学家了？论文会写吗？知道到底什么是研究，什么是开发吗？”

旁人小声劝道：“陆主任，别说了，别说了，整栋楼都听见了！”

确实能听见。

郑夺和荣、常二位老祥子虽然上了楼，但每一句都灌满了耳朵。

三人来到厂长办公室，关起门来说话。

荣祥首先问：“小郑，这个陆成飞真的是内奸？你怎么看出来的？”

常林祥也高度好奇，还有些紧张。

郑夺回答：“不能完全确定，但有八成把握。上次荣经理来学校，跟我说过，他以前是万途集团的人。我拜托校友去做过详细的调查，刚才看了这个人的简历，他作假了。”

这个理由当然是刚编的，哪有什么校友和背景调查，就是自己刚刚用“天眼”查的。

常林祥连连点头，说：“对对对，我们学校出去那么多学生，有做猎头的，还有做投行的，他们有路子，找他们帮忙调查嘛！我们之前都没想到。”

也不怪常林祥和荣祥没想到，主要是根本就没这个意识。

一个原先是小企业的小老板，一个原先是大学退休的副教授，哪有什么招人还要做背景调查的概念？

求职简历上写什么就是什么，能不能干拉出来遛遛，就是他们的选才之道。

公司突然做大了，短时间内找来的行政、人事也都不够专业，专业的不来小县城。

所谓调查，顶多就是打电话去原单位问问有没有这么个人，干什么的，为什么辞的。

仅此而已，想了解过去的薪酬、职业表现、人员关系，这么简单的手法是没法获悉的。

郑夺把陆成飞原来和万途合作三年，毕业后正式入职，年薪五十万的事跟两人说了，也做了一番简单的分析。

“所以，就算还不能确定，但存在不小的风险，宁可错杀，让他走吧！”

“那怎么跟他说呢？没有个合适的理由啊！”

“试用期都没过，不需要理由。”

这话本没道理，试用期辞退人，也是需要给出正当理由的，但那是十几年后，而且是一二线城市。

现在这会儿，管得根本没这么严，无所谓。

况且，郑夺确信陆成飞心里有鬼，其“未来”看不见了，但过去什么样，还是了解透彻了的。

一个前途大好的年轻博士，愿意放弃高知份子的尊严，甘做商业间谍，其心性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在过去几十年的人生中，必有一次又一次的前因。

否则，光凭巨大的利益引诱，或是外部压力的威逼，是不足以彻底转变一个人的。

就如同之前，司徒璇遵照薛亚珍的指示，偷取郑夺的“蓝图”，结果就笨笨的，稍微试了下就收手，等于什么也没做。

郑夺从陆成飞的身上，“看”见了那些前因，有理由相信，他被无故辞退了也肯定不敢告状。

常林祥还是有些担忧，问：“就算是这样，也应该好聚好散，等过了年，我们想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