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针下去,过了十二小时,夏小溪的各项指标减慢了恶化的速度。
第二针下去,又过去了十二小时,指标开始趋于稳定,夏小溪的体温降到了38摄氏度附近。
她能正常说话,也能正常思考了,还能自己进食和坐起来。此时还是会咳嗽,也会带着血和浓痰,但总体情况还是比先前好了很多。
这个刚刚走出农村,摆脱穷苦家庭孩子们的普遍命运的女孩,一度被SARS的恐怖阴影所笼罩,保守身体和精神上的这某,忍受了连日的痛苦。
当第一针无名药剂注入她的体内,她的生命迹象终于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那是一种生的希望,仿佛在无尽的黑夜中点亮了一盏灯。
二十四小时的等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她的家人和大学同学们对此还一无所知,陪在旁边片刻不离的,是那个长久以来对她格外冷淡、不理不睬的郑夺。
她的体温开始下降,从40度的高烧逐渐降到了38摄氏度附近。
这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表明她的免疫系统开始有能力抵抗病毒。
更为可喜的是,她的精神状态也开始恢复,尽管仍处在虚弱时期,却也呈现出多种好转的迹象。
医生、护士,还有她自己,都看见了希望,似乎有理由相信,暂时的症状延续已不足为惧,凭她顽强的生命力、顽强的意志,还有那不可思议的药物,终究会让她恢复健康活力,变回那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
“郑夺,谢谢你,跨过人海来找我!但是,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你认识到,自己不应该来这里?”
夏小溪靠在床头,半坐着,摇摇头说:“当志愿者,我不后悔,尤其是来了以后,看到那么多病人痛苦的样子,我觉得,我就是应该帮助他们的。我学医,不应该是为了你,也不应该只为我自己,而是要为更多的人提供帮助。”
郑夺微笑说:“你想通了就好,那还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选择了自己的路,自己负责,没必要跟我道歉。不听我的话又有什么关系,我的话又不是圣旨,我没法替你的人生负责,任何人都不能。你没有对不起谁。”
夏小溪再次摇头,认真地说:“我不该叫你过来。我烧糊涂了,什么都想不清楚,我怎么能叫你过来?这里这么危险,你要是出事了……总之,对不起!我明明只要听听你的声音就好了,不该说我等你的,不对,我就不该打电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郑夺抱在了怀中。
她慌了,想要赶紧推开他,“郑夺,别,我还没好,我还携带着病毒!”
他轻拍她的后背,说:“何止是你,这里面到处都是病毒。告诉你件事,这个药,我一直还没取名字,这两天,我想好了。”
她直直地坐着,享受着这温暖宽厚的拥抱,问:“叫什么名字啊?”
“溪康。小溪的溪,康复的康。”
夏小溪的心里顿时升起了太阳,阳光普照、春暖花开,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在万物复苏的歌声中欢呼雀跃。
刘医生等好几位医生来到床前,忍不住发出些轻轻地笑声。
郑夺放开夏小溪,起身向医生们问好。
“恭喜你,郑夺,太神奇了!你的药看来是真的很有用。”
“谢谢!不是我一个人的药,还有周教授、常教授、司徒璇和其他学长、学姐的智慧结晶,也包括薛教授。”
“谦虚了,谁都看得出来,你是这个药的总设计师、总工程师。对了,这药到底叫什么,取名字了吗?”
“溪康。有两种,可以叫做溪康一号、溪康二号。”
“哟!不会是‘夏小溪’的‘溪’吧?”
郑夺点点头,“我也没想到,夏小溪成了我们第一个临床被试者。溪康一号、二号,我各带了五支针剂,前面注射的两针是一号。五针打完,如果疗效好的话,那就继续打。几位老师同意的话,我马上打电话叫厂里准备,好尽快送来。”
“我们没意见,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
“好,我需要医院的证明文件来进行紧急许可的申报。”
“没问题!那溪康二号呢?另外五支,要不要给别的病人试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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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夏小溪的各方面健康指标已基本恢复正常,被转移到了康复病房。
十天后再次检测,她的体内已不再携带SARS病毒,被转移到观察病房,继续检测两周。
而同时,郑夺开始出现发热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