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夺对薛亚珍说:“让他出资至少一亿美元,成立一家脑机接口设备公司,以后每一轮的融资都不能低于这个数,具体操作由他负责,我不过问。
“聘请全世界最顶尖的算法工程师和人工智能专家,脑科学和信息技术就不用我说了,他自己就是这方面的权威。
“颅内侵入式电极和仿生神经纤维,全球都找不到合作伙伴,只能自己研制。
“还有半仿生编解码芯片,这个东西的技术难度比可控核聚变还要高得多,当前来说,纯粹是个幻想,但是,我要!
“如果他没有勇气跟我赌一把,那么一切免谈。”
薛亚珍对这些陌生概念基本上一无所知,只能强行记下来,进行转述,但听见半仿生编解码芯片难度这么高,她有点傻眼了。
“郑夺,你说的这个新技术,像科幻一样,那怎么可能实现呢?这就不光是钱的问题了。你不要让我为难,我把这话告诉霍利,他会认为我在耍他!”
郑夺微笑道:“你已经耍过他一次了,还怕再耍一次?到了这步田地,你不敢再赌一把?可问题是,现在的你,还下得了赌桌吗?”
薛亚珍狠狠地咬了咬牙,“那……那好吧!”
“薛教授,你也别太过担心。我既然说出口,就一定已经考虑到了实现的可能性。漫漫长路,一步步走就是了,中间的技术难题,只要按照我的构想,一个个去解决,并非没有可能。况且,你也是聪明人,霍利也不傻,能预见不到,即使最终的大目标不能实现,但在追求终极目标的过程中,又会诞生多少有利可图的新技术、新生意?”
薛亚珍受到启发,稍一深想就明白了,是的,郑夺说的没错。
他设想的这种脑机接口,这种半仿生编解码芯片,就算不能最终实现,那也不意味着彻底失败、一无所获。
在研制半仿生编解码芯片的过程中,生物技术、神经科学、人脑探索、材料技术、数学的突破、全新的算法等等,所涉及到的各个领域,必然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石破天惊的大发现、大发明,随便拿出哪一个,不是改变世界的旷世杰作,不是百亿千亿的大生意?
回想过去两年,郑夺在研制溪康的道路上是怎么走过来的?不正是他一早就提出了完整且高度可行的框架,后面再由团队成员一个个攻克具体难题,才把幻想变成现实的吗?
他成功过一次,谁又敢说他不能成功第二次?
就算是霍利不相信她薛亚珍,那未必不会相信郑夺。
可以一赌!
“钱让霍利出,你要多少股份?”
“随他,我不在乎。”
“这……好吧!那我替你谈个数,好吗?”
“薛教授恐怕不是想替我要股份,而是想要我一个保证,如果你出事,我就不再出力,对吧?”
薛亚珍点头,这也没什么可隐瞒、可惭愧的,因为没用。
可是,郑夺的一个口头承诺同样没用,哪怕就是写进合同里也没用。
没用也得用,这叫死马当活马医,她这么做的用意,就是把掌握自己生死的大权,从霍利手上转移到郑夺手上,讨好郑夺,寻求郑夺的原谅和庇佑,总比求霍利要更现实一点。
她也只能寄希望于郑夺的道德比霍利高尚,还能顾念一点“师生”情分了。
郑夺一口答应下来,说:“这话我可以跟霍利教授说,这是你从中促成我们双方合作的报酬,留你一命。”
“谢谢,郑夺,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你是真正的救世主,太谢谢你了!那我马上就和霍利联系,说你答应了。接下来,怎么开这个公司,要做些什么,具体的事,叫他来中原找我们详谈。”
郑夺摇头,“我去美国找他。你让他以芝加哥大学的名义,给我发一份学术访问邀请。”
薛亚珍面露难色,她千辛万苦逃回来,肯定不可能再自己跑回去,况且她也回不去。
在美国找人帮她偷渡出境,再绕个圈回到国内容易,可要从国内出去,她就不知道该找谁了。
“你就别去了,等我好消息!”
薛亚珍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怎么可能放心?可她除了相信郑夺,也没别的办法。
只要郑夺真的和霍利达成合作,让霍利挽回损失,甚至十倍、百倍地把她亏掉的钱赚回来,那她就能将功补过,有活下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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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SARS的全球感染人数突破了千万,仍旧刹不住车,扩散速度还在继续加快。
但是病毒的毒性已经有所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