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夺恍然大悟道：“所以，我眼睛接收到的还是和以往一样的光，但大脑分析这些光刺激的精度不同了，对灰度的识别能力加强了几个数量级。

“也就相当于，色域没变，但色深更深了，所以看事物也就更精细了，深浅层次鲜明，对立体感的判断也就更敏锐。”

想到这些，他异常兴奋起来，犹如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人脑的能力能够直接从他人脑中复制过来，而且不用借助任何机械设备，可能还不受空间距离的限制，是一种犹如量子纠缠似的超距作用！

如果有一种理论能很好地解释这种神奇现象，他所能想到的最佳答案，莫过于虚拟宇宙了。

“我们真的活在一个虚拟世界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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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霍利教授就收到了关于那段录音的回复，他的司机回来告诉了他，郑夺对萨勒玛说了什么。

司机拿着录音笔去找懂得查莫洛语言的专家，专家听后大吃一惊，随即原本本地翻译了出来，写在纸上。

纸条被传回到霍利教授手上，使之有种真相大白的错愕感。

这个过程没有通过互联网进行，圣婴完全不知道，也便无法干预什么。

对郑夺而言，这叫百密一疏，他对此还一无所知。

而霍利教授这边，则当然要起疑心，提高十万分的警惕。

“催眠术，他竟然还会催眠术！这个狡猾的年轻人，太可怕了！

“难怪萨勒玛这样的原始部落首领，对自己的族人说放弃就放弃，就这么傻乎乎地跟我来到芝加哥，让孩子们参加研究。

“这就说得通了……不，等等！他能轻而易举地催眠萨勒玛，那么我呢？”

霍利教授认真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所有言论和行为，尤其是在郑夺面前，他仔细反思自己是否做了什么不符合自己利益和习惯的事情，如果有的话，那很可能说明，自己也被催眠过。

这一天，他从早想到晚，包括陪同郑夺一起去脑机接口公司，一起再去看望萨勒玛的时候，也在一刻不停地思考这事。

他留心观察郑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也反复自我审视自己的言行举止。

一整天下来，他没有想到自己做过什么违背自己利益和习惯的决定。可这种念头一旦滋生，就再也无法心安理得，他总会隐隐觉得自己被控制了，自己不是自己。

他悄悄拜访了芝加哥大学里一位杰出的心理学教授，也是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向对方询问了许多关于催眠、精神控制方面的问题。

从中，他得到了一个令自己无比担忧的信息：被控制的人未必会马上出现极端反常的行为，因为精神控制也可以像病毒、细菌一样有潜伏期，可长可短，这取决于催眠者的目的。

也就是说，催眠者要你三更死，那么三更这个时间点就是触发死亡行为的口令，在被触发之前，你是完全正常的，也不会知道自己将要去死，这就像尚在潜伏期的病毒，没有攻击性。

可只要时间一到，你就会无条件地执行命令，想方设法地完成“死亡”这个任务，不顾任何人、任何事的阻拦，不死不休。

除非由催眠者亲口说出让你终止死亡任务的命令，或者亲自为你解除控制，还你自由。

霍利教授不知道郑夺是否已经控制了自己的潜意识，不知道假如已经植入了病毒，那么病毒的目的是什么，潜伏期又是多久。

但这绝对足以让人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

杀了郑夺，那是绝对不能的。如果催眠者死了，那么这个被植入潜意识深处的病毒也就再也无解了。

开门见山，直接询问郑夺，提条件，也是不可能的。假如郑夺那么干了，就必然有不能告诉他的目的，又怎么会说呢？

再说，郑夺有这个能力，又何须谈什么条件，自己整个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了。

霍利教授问那位心理学专家，有什么办法能自己解开吗？

对方回答，几乎不可能。

“几乎”就是还有一线希望，这希望就是，被催眠者自己也学会催眠，掌握精神控制的法门，然后控制催眠者，命令对方来给自己解套。

此外，也可以通过对自我催眠，在催眠状态下进入自己的潜意识，对自己的精神进行分析，尝试找出病毒的所在，然后将之移除，就像用杀毒软件杀毒一样。

不过说到底，这都仅仅是理论，不，甚至称不上理论，仅仅是幻想而已。因为它无法验证。

霍利教授再三思索，无论如何，不冒险一试，还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