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费丝掀开被子,起床穿衣,曼妙的身躯简直把房间都照亮了,春光无限。
郑夺失去了手机,没有闹钟的提醒,也照样准时苏醒。
两人穿好衣服,各自洗漱,无话可说,然后一道出去吃早餐。
费丝跟在郑夺身后,始终像一个尽职尽责的特工人员,没有一丝关系和感情上的混淆。
在暗中观察他们的爱德华很放心,向上报告说,费丝做得很好,不用担心。
早餐后,郑夺首先来到数码通讯商店,买了一个新款的诺基亚手机,能拍照,200像素,待机时间一百多小时。
他还是用原来的SIM卡。换了新手机,打电话和发短信的内容还是会被监听、查看的,但起码不会处于所有声音都被窃听的状态了。
他对费丝说:“我要去夏威夷玩玩,欣赏一下加勒比海滩上的比基尼美女。马上订票!”
他刚说完,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新买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改为震动模式。
来电显示是夏小溪的美国号码,此时她正在哈佛大学做交换生。
接通之后,夏小溪难为情地说:“郑夺,对不起,又要……”
她开不了口,说话卡壳。尽管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毕竟每次翻倍地找人要钱,总归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郑夺善解人意,立刻就想到了原因,问:“四十万?”
“嗯!”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主意是我出的,只是给钱,却不负责任。以后真正要为此背负良心不安的是你,你能过得了自己这关,我觉得你很勇敢。钱我马上转给你。”
五万、十万、二十万,这次是四十万,夏小溪的父母把养女儿当成一种买卖,把自己的女儿当成有求必应、理所应当的取款机,如果从她第一次往家里拿钱开始算,这都是第七次了。
他们越来越觉得天经地义,花钱也越来越心安理得、大手大脚。
不仅如此,她的母亲不光把钱花在自己和儿子身上,不光为这个家花钱,还为另一个男人、另一个家花更多的钱,帮那个人还赌债,纵容对方赌得更凶。
下一次,就该是八十万了。
郑夺从来不问一句,总是二话不说就转账,就如他当初对夏小溪的承诺。
夏小溪非常感激,不是感激他慷慨解囊,而是感激他真的为她着想,想让她彻底摆脱这种烦恼,只是他的手段让多数人难以接受。
每每一想到他曾经说的“断根”一词,她的内心就很挣扎,天人交战,是否要继续下去。
上了两年大学,见了些世面和人性之后,她已经有了一些独立思考的能力。
父母一次次真的敢开这个口,厚着脸皮要她要钱,口气也一次比一次随意,到现在这会儿,她基本上已经能想象到他们如此堕落下去,最终的结局。
为人子女,这种“解决之道”确实很难容易,一次次重复地下这个决心,真的很难。
但她也知道,不采用郑夺的方法,结局未必就会更好,想改变一些人,实在太难了,非但无法拯救,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天下没有不好的父母”“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世界上哪有绝对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还有不计其数为了买一小包毒品,自逼迫己女儿去卖yin的父母?
为什么有弓虽女干自己女儿,从小干到大的父亲?
为什么有人把亲生子女亲手卖给人贩子,只为买辆汽车在亲朋面前炫耀的父母?
随手一搜,反例俯拾皆是。
这些人都是为子女好吗?这些人能拯救吗?
夏小溪回想起,老早之前,母亲就说不让她上大学,赶紧出去打工赚钱养家,还说要把她嫁给村里的某某,换点彩礼钱这种话。
这种事情,如果不早点断了根,谁知道后续还会发展成什么样?
贫穷可怕,穷人思维更可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穷人最可怕!
想来想去,她最终决定,听郑夺的,哪怕今后真的要一辈子活在良心的谴责之中,也好过就算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最后换来的还是那个注定的、相似的结局。
“郑夺,谢谢你!不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郑夺想了想,问她:“你最近都在学校吧?”
“嗯,我哪儿都不去,生活就是学校和宿舍两点一线,到现在连波士顿都没怎么逛过。”
郑夺忍不住笑道:“你还是那么乖。”
夏小溪听见郑夺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