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缈缈舅舅的噩耗是半个月之后传来的,她没回去送他最后一程,上次与他一别已做好永不相见的打算。
给舅舅办完丧事后,表弟赶来投奔她,顺便还带来一些事情的真相。
白缈缈看着脚边零碎的行李,少年小心翼翼看着她,眼神充满破碎感,他站在那,身后空无一人,坚定不移地站着不敢倒下。
白缈缈好似见到当年的自己,孤苦零丁无依无靠,去投奔舅舅,对方露出怜悯的表情后无奈接纳她。
“姐,我没有爸爸了。”一个大男孩站在那手足无措呜呜哭直掉眼泪,终究是于心不忍,白缈缈让他进了店收留了他。
“以后跟着小暖,用心学,什么都学不会就给我回乡下去。”
洗漱过后换上店内制服焕然一新的少年,站在那咧着嘴笑然后点点头。
白缈缈仔细观察过他,他很勤奋,性格活泼,人很开朗,热爱生活积极向上,很像少年时期的自己,好像世间所有苦难都没法击败他。
“小荣,你过来一下。”白荣华,白捡荣华富贵,一看名字就知道他父母多爱钱多势利。
“姐,你喊我。”小荣乖巧站好,像个听训话的三好学生。
白缈缈问他:“你有上过学吗?”
小荣认真叙述:“上过,爸爸病了之后,家里积蓄慢慢花光,没钱交学费,我就辍学了。”
白缈缈问他:“那你还想上学吗?”
小荣毫不犹豫点头:“想啊!”片刻又犹豫道:“可是我没钱交学费。”
白缈缈见他这样,女人该死的同情心泛滥,给他提建议:“你可以在我这里勤工俭学。”
小荣开心的蹦起来,“好的,谢谢姐。”
接下来小荣继续上班,白缈缈帮他找学校;送他去学校那天天气阴沉沉的,好似有大事发生。
白缈缈送小荣去学校的路上,能看出他一路忐忑不安的心情,以为他到新环境不适应,临下车特意安慰他:“不用紧张,这几天适应后你会很喜欢校园生活的。”
小荣下车后说再见,走两步又折返回来,一脸虞色嘴里喊:“姐!”
白缈缈刚准备发车走,见他这样便知道他有话要说,还是开不了口的话。
白缈缈对他说:“上车,我请你喝奶茶。”
两分钟车程车里静默无言,白缈缈见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有些好奇是什么话使得这个少年发生改变。
进店刚坐下,白缈缈就开门见山:“想跟我说什么就直说吧。”
小荣从背包拿出一沓陈旧像书信类的物件,放在桌上推过来。
“那天你和姐夫走后,爸爸每天昏昏沉沉,神神叨叨的,我结合他的一些闲言碎语,在家里到处翻找,找出这些资料,我认真看过后当时想着要不把它毁尸灭迹,后来想想万一呢,就是我想的那样呢。”
白缈缈以为他说的是舅舅舅妈因为赔偿款才收养她,后因无利可图才对她又打又骂
可事情已过去许多年,她现在也释怀,便无所谓道:“当时我衣食住行样样都需要钱,赔偿款是他们应该得的。”
小荣听她说完有一瞬疑惑,提醒她仔细看完那些单据书信再说。
白缈缈慢慢翻阅起那些取款单,存单,欠条,清款单,笼笼统统几十张,翻着翻着掉出一张名片,很简洁的一张名片,一看就知是定制款,名片有些年头了,泛着阵旧气息,却被人很用心保存着,上面只有两行中英文和一个公司商标——许氏科技有限公司,许厉董事长。
脑子自动把所有过往事件疑点串联起来。
三番五次拿到的赔偿款,贪得无厌拿不到钱锁在屋里私语的两人,拿不到钱之后变本加厉翻脸无情的嘴脸,舅舅听到南城许家的反应,和许老的试探,一切都有迹可循。
白缈缈猜测应该是许家某个人撞到她母亲致死,没走法律途径则是私了,许家给出赔偿款那时候白缈缈还太小,舅舅便成为她的监护人,钱财固然到他手上。
而后他们三番五次上门找许家要钱,也或许是许家故意分多次给赔偿款。
小荣见白缈缈呆呆拿着那沓纸发愣,手在她眼前摆摆:“姐,姐,你还好吗?”
白缈缈回过神,整理一下情绪,问他:“舅舅在的时候有说些什么吗?”
小荣认真思索对她说:“就你们回去之后,爸爸嘴里总是嘀咕,“孽缘啊孽缘。”
有时还会说:“不能和他结婚,事情一旦暴露将来你们怎么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