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槿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声“是”后,绛雪轩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君墨的心情变得愈加烦躁,频频看向顾南槿。
以前,不管他应不应,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现在,她竟然这么安静,为何?
就因为落水的事情?
可是,她何时这么斤斤计较了?
君墨只觉得现在的顾南槿有些不一样了,揉了揉眉心后,再也没有留下来的兴致。
候在门口的翠萍刚刚还吩咐了厨房,转头就看见君墨从里面走了出来,立时急切地看了顾南槿两眼,她却只是平淡地看着这一切。
那样子,仿佛在盼着君墨离开似的。
翠萍不由皱起眉头,等瞧不见君墨了,低声问道:“小姐,王爷怎么走了呢?”
“他不能走?”顾南槿反问。
见她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翠萍又是不解,又是担忧的,“小姐,您不是平日最喜欢和王爷一起用膳吗?再者,您如今尚未怀有身孕,总得想想办法的。”
成亲一年,小姐还没有怀孕。虽说王爷和宸太妃从来都不说什么,但外面想要看笑话的多得是,她实在是不想让小姐被那些闲言碎语中伤。
顾南槿一听就知道她什么意思。
前世时,她对于孩子也是心心念念。
如今则是没那么强求了,寻求的是顺其自然。
“我对外称病,王爷肯定不会留宿的,你与其费这个心,还不如赶紧收拾出几间院子。”
翠萍从苏原那里听了个大概,知道这是给王夫人准备的,想着在迎松堂附近找几个院子。
顾南槿却在她出去之前说道:“记住,离含辉院近一些。”
每每君墨不留宿在绛雪轩的时候,便住在书房旁边的含辉院。
翠萍立时怔住,许久才神色发懵道:“小姐,王夫人可是带着两位表姑娘来的。”
言外之意,该避嫌的。
顾南槿前世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把王夫人母女三个安排在了迎松堂附近,可架不住她们有想法啊。
当时王雅容姐妹俩为了常去“偶遇”君墨,自己还吃了不少亏。
如今自己可不会再那么傻了,干脆让她们更方便,届时她们也省的找自己麻烦了。
念及此,顾南槿语气更为坚决,“母亲身体不适,纵然姐妹情深,也万不可扰了母亲清净。而且我听说两位表妹从小就跟在王爷身边,后来离了京才疏远些,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咱们自然不能碍着人家叙旧。”
“可……”翠萍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南槿推了出去,只能无奈听命。
王府人多嘴杂,事情很快就传到云檀那边。
听说那母女三人居然住在含辉院附近,云檀气得险些绷不住平日涵养极好的神色。
她身旁的婢女紫玉赶紧给她端去一杯茶水,“小姐,您先消消气。”
喝下茶水,云檀脸色稍缓,但心里仍是气的,压低了嗓音怒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平日里,她甚至连一只母虫都不让靠近王爷,现在怎么糊涂到把两个娇滴滴的姑娘放在含辉院旁边?”
“小姐,我倒觉得这是好事。”紫玉眉目低垂,压低了声音。
云檀斜睨她一眼,“怎么说?”
“小姐,您想想啊。王爷素来喜欢清静,王妃却偏要把人安排在他旁边,届时若是两位表姑娘惹烦了王爷,依王爷的脾性,您觉得他会对谁心生不满啊?”
思量片刻,云檀的唇边缓缓绽出一抹微笑,“两位表姑娘远道而来,王爷自然不会怠慢了她们,只会把一腔怒火发到顾南槿那个蠢货身上。”
“那您还担心什么呢?”紫玉示意她放宽心,只等日后看戏。
云檀颔首,心头阴霾一扫而空。
时间转瞬即逝。
王秦氏,也就是君墨的姨母再次遣信过来,说是明天就能到达京都。
顾南槿对外称病了三日,再装下去便有些不合常理,当日就去了迎松堂与宸太妃商议明日的接风宴。
宸太妃担心她的身体,派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赵嬷嬷给她搭把手。
若是前世,顾南槿定然不会错过每一个在君墨面前证明自己的机会,便会拒绝婆母好意。
如今她懒得再在君墨身上多花心思,乐不得赵嬷嬷帮忙,当即向婆母表示了自己的感谢。
见她答应,宸太妃感觉她不再像之前那样事必躬亲,身上多了几分做主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