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顾南槿所料,皇后急召她入宫前确实没跟皇上商量。
但皇宫中处处都是皇上的眼线,故而她刚进宫不久,皇上就得到了消息,只是想着给皇后留个面子,方才在顾南槿离开后前往延春宫。
皇后倒也没想着隐瞒,还主动承认了她故意刁难顾南槿的事情。
皇上见状,心中怒气稍减,“你啊,平日里那么稳重一人,怎么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
想起顾南槿那句话,皇后嗔他一眼,“皇上,我也只是一个寻常女子啊,肚量可比不得您那么宽广。”
瞧着枕边人难得给自己使小性子,皇上再大的气也没了,无奈道:“那也只此一次,不然传到外面去,那些文官又得说三道四了,朕到时候还得给你遮掩。”
见他还念着自己,皇后也没气了,温柔可人地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倚在他身旁,“臣妾知道了。”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但怕她还想不开,再次解释道:“上一次的事情,是朕没有思虑周全,才让你贸然之下与顾氏交谈,你且不要怪她驳了你的面子。而且事后朕不是给你解释了吗?她在恭王府那么一闹,反而有不少好处,起码让朕看清了不少朝中大臣的心之所向。”
皇后自然还记得,细想一下,反正自己今日也出了一次气,当下也不再有想法,“臣妾日后必当谨言慎行。”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皇上想起今日皇后召顾南槿入宫的缘由,说道:“此次传言甚嚣尘上,多半是背后有推手所为,你且去查一查,万不可让这种微末之流搅乱京城舆论!”
“臣妾遵命。”
不过不等皇后出手,传言便急转直下。
先是那批贼人被证实是之前屡屡抢劫拦路的盗匪,此次闯入庵堂是听说里面有前朝大将留下的宝藏。
再是云檀受伤乃是自保,以防遭到贼人玷污。
最后是顾南槿先前一年为云檀做过的种种事情接二连三被爆出,力破她因善妒而责难云檀的传闻。
顾南槿听说之后,隐隐判断出这应该是君墨的手笔。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君墨所为,且当日他就去了云檀的汀兰榭。
云檀当时还假装身体不适,满脸虚弱地斜倚在床上。
君墨见状,直接表示,“京城并不适合养病,不如我送你去安南?那里气候宜人,最是适合养病了。”
安南距离京城甚是遥远,云檀听了之后当即直起身子,“王爷,檀儿没事的,只要再养几日就好了。”
“真的吗?”君墨的眼神闪过一丝骇人之色,“我在安南那里也有府邸,你不必担心的。”
云檀心里一紧,连忙回答,“檀儿所说,自是千真万确。”
君墨认真打量她两眼,直把她看得心里发毛,才换了一个话题,“近来城中都在传是王妃把你气晕的,你怎么想?”
云檀总觉得今日的君墨格外不同,故而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王妃对檀儿确实不如以往那么热情,但檀儿晕倒跟王妃并无关系。”
不知怎么,君墨听了她这话,总想起近来那个总炸毛的顾南槿。
虽说顾南槿如今总惹他生气,但也能让他很清楚地明白她的喜怒。
反观云檀,她这话听着让人格外不舒服,像是在挑王妃的毛病,又像是在帮王妃澄清。
一时之间,君墨感觉自己很不了解云檀。
或许真如母亲所说,因着那层救命之恩,让他不想真正看清云檀,才导致一些事情渐渐偏离了自己的掌控。
君墨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一些改变,当即对云檀说道:“既与王妃无关,那我就放心了。稍后等你养好身体,再等外面的传言彻底消失,我就命王妃给你相看人家。”
从前他总认为该为云檀找一门最好的亲事,如今才恍然明白,好不好并非要对方处处完美。只要是云檀和那男子性情相投,家中又没有乌七八糟的,便是一桩良缘。
听到君墨要把自己许给别人,云檀立马慌了,“王爷,檀儿还没想好要嫁给何人。”
“你父母已过世三年,也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了。”君墨不是随口说说的样子。
云檀大慌,却也知道不能一味地回绝他,只能暗地里再想办法。
总归只要她不点头,君墨也不可能强迫她嫁人。
如此一想,云檀渐渐平静下来。
君墨担心自己打扰她静养,也没有多留。
等他一走,欣妍就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