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宁太医所言,官道确实是修过的,一路上并没有受什么罪,到了淮西也是顺顺利利地找到了郝太医。
瞧着婆母脸色好转,顾南槿一直悬在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下。
不过据郝太医所言,还需要在淮西静养几日,等身子再好些方能启程回京。
前世今生,顾南槿很少出远门,尤其是西边,故而也挺乐意留下来,体验体验这边的风土人情。
这日,顾南槿脱下华贵的锦裙,换上一身寻常衣物跟着翠萍前往市集,看着摊位上那些极具当地特色之物,兴奋得像个孩子。
对方见她极有兴致,察觉出她是外地人,极其热情地同她介绍起来,还说这几日城中来了不少外地人,他们的生意也好做许多,真心希望他们能多待一段时日。
顾南槿听了却面色一变,急忙询问他来了多少外地人,听口音又都是哪个地方的。
对方只当这其中有她认识的,一一回答,还强调了几遍有不少人跟她口音差不多。
顾南槿当即再也没了闲逛的心思,匆匆买了一堆东西后,连忙回了落榻的客栈。
当初以防麻烦,她们并没有大张旗鼓,入住的是普通的客栈。不过她们人多,故而包下了整整一层的房间。
店小二每次见了她们,都是热情洋溢,今日同样如此,顾南槿却没了跟他应酬的心思,随口说了两句就上了楼冲进宸太妃的房间。
瞧着脸色不佳的顾南槿,宸太妃还以为自己的计谋败露了,当即一脸慌乱地站起来,“槿儿啊,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来,顾南槿就匆忙地收拾起来,“母亲,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
宸太妃立时明白自己想岔了,连忙问道:“发生何事了?”
“有兵变。”顾南槿只有这几个字,其余的没有多说,毕竟这是依据她前世所经历的事推断出来的,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跟婆母详细解释。
“兵变?”宸太妃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并没有被这三个字吓到,反倒是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冷静,“那我们估计逃不远,好在没人知道咱们的身份,如果是普通兵变,不至于对平民百姓出手,咱们便是安全的,不如就留在这里。”
“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关于兵变,顾南槿是有印象的,前世恭王为了篡权夺位,勾结他的老部下在西边集结兵力,打着剿匪的旗号火速攻向京城,幸好君墨提前有所防备,方才阻止了恭王的大逆不道之举,但此次内乱仍是造成了不小的损害。
君墨当时为了迅速清除此次伤害,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回府,所以她的印象很深,故而清楚地记得恭王那个老部下身在郢城,并非淮西。而且时间是两年之后,并非现在。
可现在淮西却来了这么多不速之客,如果仍是恭王所为,那目的便只有一个——她!
她和婆母来淮西并不是秘密,只是后来为了掩人耳目,才没有告知当地官府。但京城那边都是知情的,恭王府自然也会知道。
倘若恭王真选择在这时候造反,为了给恭王妃和君熙华出气,他特意派人过来杀掉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考虑到这一点,顾南槿反倒轻松了一些,起码婆母会比她安全。
恭王忌惮君墨,自然不敢轻易地杀掉婆母。而且,一旦君墨自长榆关领兵反杀,他还可以用婆母的性命来牵制君墨。
至于她,京城人人心知肚明君墨的心上人是云檀,她自然就没什么可让人顾忌的。
事实虽然可悲,但顾南槿早已不是前世的心情,更明白人的性命从来都是握在自己手上,当即安排了起来。
宸太妃还不太清楚事情的走向,只能依据自己现有的认知判断局势,“槿儿,此地离长榆关不远,我早已告知墨儿我们在此,他应该派了人过来,你找个机会出城,只要能跟他的人碰上头,便可把城中的情况告诉他,我们便能安然无忧。”
顾南槿还没顾上问她是何时跟君墨传的信,就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一片嘈杂声,登时心里一紧。
这是过来了?
二人细细听了听,听到其中夹杂着“不许乱动”“违者杀无赦”的声音,皆是神色一变。
“槿儿,你快走,往西边跑。”宸太妃立时推着顾南槿往窗户那边走,她们住的是二楼,跳下去应该不会有大碍,何况现在也只能拼一拼。
顾南槿还是想带着宸太妃一起走,但门外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看来是叛贼已经过来了,顾南槿再也没有犹豫的时间,也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