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峰虽是个大老粗,却也不是不懂察言观色,当即神色大变,连连摇头,“属下不敢。”
“呵——”君墨冷笑一声,俯身往角椅里一坐,身上再不见面对宸太妃时的温和,隐隐带着一丝邪肆,“那你来找我说这些做什么?莫非是想唆使我们母子不和?”
葛峰闻言冒出一身冷汗,比在战场上独自面对数敌还要紧张,好半晌才把头重重地磕下去,慌张地解释,“属下绝无此意。”
君墨褪去往日的沉稳,不羁地靠在椅背斜睨着他,却没有开口的打算,直等到葛峰紧张的脸都白了,才缓缓坐直了身子,缓慢又坚定地道:“常言道,百善孝为先,本王又怎敢做出忤逆不孝之事?尤其是太妃年岁日长,本王只愿她余生无虞。”
葛峰算是听明白了,王爷这是让他事事顺着太妃娘娘,只要娘娘愿意,别说是去绛雪轩了,就是把王妃带出来都可以。
既然如此,王爷又何必下令封锁绛雪轩呢?
一面表现得对王妃那么无情,一面又暗中纵容太妃娘娘照顾王妃,图什么?
算了算了,主子们的事情,也不是他能看懂的,他只管当好自己的差事就行了。
自书房离开,葛峰又径直回了绛雪轩,嘱咐手下再不许随便伤人,又唤了个机灵的在迎松堂与绛雪轩的必经之处等着,一旦瞧见太妃娘娘来此,必得第一个来通知他。
做完这些,葛峰方才有机会喘口气,随即回头望了一眼冷清的绛雪轩,只觉得脑袋又大了,急忙将目光收回。
然而有些人却非要把水搅得更浑些。
顾南槿受罚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那些名门望族的耳中,并且把她形容成一个心胸狭隘、蛇蝎歹毒的人。
以谢雨筠为代表,一些曾对或者仍对君墨痴心妄想的人纷纷对此行为表示痛恨,甚至还弄出了一个联名书,扬言从今往后要共同孤立顾南槿。
还有一些人保持观望态度,以免在不清楚实情的情况下做出一些误判。
但不管怎么说,此刻的顾南槿可谓是处境堪忧。
顾老夫人听说之后忧心忡忡,几乎立刻就要冲去王府,但又怕他们只是小两口闹矛盾,只好让陈素茹随时关注着王府。
陶梦娘则是直接炸了,拍着桌子对天狂怒,“他这是家暴啊!”
章策习惯了她时不时蹦出来的陌生词汇,也大概了解那是什么意思,当即捂住她的嘴,“那可是王爷,不是咱们能够置喙的。”
陶梦娘一把扯开他的手,跟平时温柔贤惠的模样有些许不同,“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呢,他不过一个王爷,怎么就不能说了?我就纳了闷了,王妃娘娘那么好的人,他怎么就下得了手?”
见她越说越激动,章策急忙往外看了看,确定院门是关着的,急忙拉着她坐下,轻声安抚,“梦娘,你快别说了,不然让别人听见,肯定又要把你当成怪物了。”
听到他的提醒,陶梦娘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冷静了下来,但还是担心着顾南槿,“我能不能去看看王妃啊?”
她还受着伤,在这个年代,不处理好的话万一感染了可不是小事。
章策一脸为难地摇头,“怕是不能。”
陶梦娘的眼神立即黯淡下去。
就在这时,娇儿玩耍的声音传来,陶梦娘又眼前一亮。
一刻钟后,本该出现在王府的娇儿却在食来记里局促不安地站着,等到雅间的房门被推开,忐忑到极点的小家伙直接就扑了过去,“大哥哥——”
没有顾及她身上的污泥,君墨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皱着眉头看向雅间里的另一个人,“世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把顾南槿禁了足,他就一直心烦意乱,刚刚才逼着自己看了两行字,就接到楚子昂的传信,说是娇儿遇到了意外。
虽说他跟娇儿总共就见过几次面,却跟顾南槿一样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当即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我本是去南市的路上,结果却碰见这小姑娘被马车掀翻,正正落在我的面前。”楚子昂的脸上露出几分无辜,显然是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后来我见她身边没有家人跟着,原想着带她去医馆,她却死活都不去,只说着要去见熠王。没办法,我只能通知你了。”
听他这么说,君墨立即上上下下打量娇儿一番,朝后吩咐道:“快去请大夫过来。”
苏原领命,同时还派人去请章策。
等大夫过来,章策夫妻二人也到了。
君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