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槿已经不习惯离他这么近，往后退了几步，“王爷深夜来此，实在有失体统，还请离开。”

看出她对自己的疏远，君墨眼神一黯，但他并没有再贸然靠近。

他之所以过来，是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真跟自己梦里一样。

好在不是。

她还活着。

这就是最重要的了。

“你放心，我这就走。”

听出君墨语气明显跟以往不同，顾南槿眉头紧锁，尤其是又想起他说的那三句话，总觉得他格外不对劲。

但她还是什么都没问，只在他临走前提醒道：“王爷，我心意已决，您就算一直住在这里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回去做您该做的事。朝廷需要您，百姓需要您，而我，已经不需要了。”

听着这些话，君墨仿佛万箭穿心。

头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顾南槿在他心中的地位。

或许皇兄说的对，他一直都是爱而不自知，可惜，她已经不给他弥补的机会了。

“我知道了。”

撂下这四个字，君墨一步步缓慢地离开清晖阁。

翠娥恰巧看到这一幕，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顾南槿的房间，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低着头回到了自己房间。

主子的事，与她无关，她只管听命行事就行了。

从清晖阁离开，君墨就跟行尸走肉般，苏原找到他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王爷，可算是找到您了。”

刚刚他好不容易等到王爷醒来，也就出去端碗粥的功夫，王爷就不见了，急得他四处找，差一点就要调动所有暗卫了。

看着苏原，君墨愣了好久，才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回府吧。”

苏原察觉到主子的不对劲，暗想他可能刚才是去见王妃了，当下也不敢再刺激他，连忙点头道：“是，我这就去备车。”

回到王府，君墨又昏睡了一天一夜。

期间宸太妃过去看了他一眼，见他确实虚弱，便没有说落井下石的话。后来又担心王雅容和云檀会来打扰他，便留秦嬷嬷在这里。

不一会儿，王雅容和云檀果然一前一后地到了，但全都被秦嬷嬷劝了回去。

直到第二日，君墨才醒来。

醒来后，他的脑子里仍然都是顾南槿躺在棺材里的那个模样。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而并非一个简简单单的梦。

他还记得梦里有人说过顾南槿是郁郁而终，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那样？

君墨倏地想起顾南槿莲园落水一事，在那之前，他印象中的顾南槿好像永远都没有脾气，待人接物始终都笑脸盈盈。

那时他还以为她就是那样的脾性，但从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她怕是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

念及此，君墨当即把苏原叫来，“去查查自从我与王妃成亲后，王妃都见过哪些人，做过哪些事。”

他倒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查个清清楚楚！

“是。”

苏原领命，正要离去，忽然又听君墨改了口，“不，从父皇赐婚之后查起！”